赵海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皮皮书吧pipi180.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研讨会期间,我的成果在同行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很多人对我的研究感兴趣,甚至有几所知名的学府私下里和我谈过,希望我能把我的项目带到他们那里去研究,我婉言谢绝了,我不想拿那些小东西做交易达到我个人的目的,它们需要个安定的环境。
我将我的成果发布后变得归心似箭,在所有的科研讨论交流过后,剩下的就只是各高校与科研机构之间的交流,这些跟我扯不上什么关系了,我跟任副院长商量过后决定自己先回去。
我心中想念明莹,也想念那些小东西,它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在没人敢靠近它们。回去之前我在北京特意为明莹选了个漂亮的手链,我没打电话告诉明莹我要回去,我想给她个惊喜。
我先顺路去看了那些小东西,它们好像早知道我回来了一样,齐齐地聚在巢前。他们身上的白丝更多了,好像要将它们全身包住一样。
我在巢边的草丛中也发现了大量的白丝,那些白丝在草丛中缠缠绕绕,像是在垒一个巢,我掏出纸和笔记录下来,一会儿我要回实验室取个尺子量一下这个像巢一样的东西到底有多大。
我悄悄地向实验室走去,在靠近实验室的走廊里我放轻了脚步,我心里想着明莹看到我时会有什么表情。
我掏出了那个手链握在手心,在实验室门口,轻轻地推开了门。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我的心情了,但是那次再平常不过的推门动作,却将我的人生隔成两个世界。
我看到了明莹还有冯镜河,他们在一张实验桌的后边拥吻在一起,两个人太投入,我推开门他们都没有发觉。
我紧握着的手链“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明莹和冯镜河被这声脆响惊散,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这镜头像极了电影中的画面,接下来是我往外跑,明莹在后边喊着追了过来。
其实她追上我又能怎么样,我没兴趣知道她和冯镜河之间的关系,我只知道我和她结束了。
以后的日子我感觉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冯镜河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实验室,没多久院里下了通知,整个项目由我负责,冯镜河自动退出。
但明莹依然留在实验室,我始终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明莹请求过我的原谅,但我自认为没那么大度。我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是不是处女,甚至做过妓女我也可以原谅,但我绝不原谅她和我相恋后的背叛。
我终日只是看那些小东西,它们身上的白丝再没增加过,而蚁穴边草丛中的那个像鸟巢一样的东西却逐日加厚,变得有些像蚕茧了。
我吃惊地记录着这些变化。
明莹没多久主动申请调走了,后来又离开院里不知所踪,院里马上给我派了个新助手,新的助手也是院里的在读研究生,和明莹一样长得十分清秀,叫花小雨,她比明莹活泼,也比明莹爱说爱动,刚来的第一天就让我带她去看那些小东西。
这个女孩子比较有意思,别人躲那些小东西还来不及呢,她居然还想靠近。
看花小雨那副好奇的样子,我就答应了,我感觉那些小东西不会无端乱咬人,只有在发生不利于我的情况下它们才会做出反常的举动。
我发觉花小雨和那些小东西蛮有缘的,花小雨蹲在巢边看它们的时候,它们柔顺地在花小雨的面前爬来爬去,后来花小雨还学着我的样子,伸出手指让那些小东西爬到她的手上。然后花小雨不停地翻掌,朝它们吹气。
我突然想起了明莹和冯镜河以前被这些小东西咬伤的事,或许这些小东西是看到冯镜河和明莹趁我不在的时候亲热,才会咬伤了他们。
这种猜测让我的心有如被重锤砸了一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以为我忘了明莹,但发觉我根本没有,我只是暂时地强制自己不去想他,明莹还是固执地占据着我心中的一个重要位置,从不曾改变。
看着花小雨和那些小东西开心地戏耍,我都有些妒忌了。
有花小雨在,我倒是不觉得闷,而且我发觉她的确是个得力助手,明莹以前总是不敢靠近那些小东西,所以许多事情必须我亲力亲为,科研才能进行,花小雨因为和那些小东西相处得十分投缘,许多事情我直接交给她做就可以了,我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实验室里进行我的研究和数据整理。
我现在只想工作,因为一旦让自己空闲下来,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明莹,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和研究那些小东西可以让我忘了伤痛。
周日的下午,我和花小雨又去看那些小东西,与每次不同,我发现了那些小东西有些异样,以前我来的时候,它们都会倾巢而出,但这次却只有那几个个头比较大的在巢边游走,到处乱窜,十分烦躁的样子。
花小雨“咦”了一声,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些小东西的反常。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冯镜河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自从出现了那几次蚂蚁伤人的事件之后,这里很少来人,冯镜河领着那群人四处地看,一边看一边指点。
冯镜河老远地看见了我,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这个人渣,有句话说白天做教授晚上做禽兽,就是说他的。
花小雨看见了冯镜河就上去打招呼,我转身回了实验室。
花小雨回来的时候我问:“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花小雨叹了口气道:“学院要在这里建新的宿舍楼。”
“什么!”我失声地叫了出来,如果这里建宿舍楼,那群小东西怎么办,现在蚁巢根本不能移动,这意味着我的研究再无法进行,我以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我猛地站了起来,往外就走,花小雨在后边喊:“你干什么,秦峰!”
我不应声只是往外冲,我要去找那个断了腿的院长理论。
那个断了腿的院长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我开门见山问他:“为什么要在那儿盖宿舍楼,盖了楼我的科研项目怎么办。”
断了腿的院长不温不火地说:“这可是市里特批给咱们院的,吕市长特意关照,才把资金给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你的科研让一千多万的资金白白溜走吧。”
“既然要盖宿舍楼可以等我的科研完成之后也不迟……”我还要再说下去,那个断腿的院长摆摆手,故作和蔼,“小秦啊!这笔资金全市的各个高校抢疯了头,如果等你的科研完成的话,这笔资金早就花落别家了。冯教授为这笔资金连出国讲学都推掉了,你可不要不识大体啊……”
盖宿舍楼跟冯镜河出国讲学有个屁关系,这群王八蛋根本就是串通好了,他们巴不得有这样一个机会报复我,我却没有力量阻止这些事情发生。
那个断腿的院长最后对我说:“小秦啊!这几天你要抓紧时间处理好那些毒蚁的事情,千万不能因此影响了建宿舍楼的工程。”
我忍无可忍:“谁有本事谁去处理,伤害它们的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我说完摔门而去。
我之所以说伤害那些小东西的人要付出代价,无非是一句恐吓之词,我当时是想到了前几次那些小东西伤人的事顺嘴就说了出来。至于说那个院长被截肢到底和那些小东西有没有关系,我根本就无法确定。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确信,这些小东西根本就是会报复的。
从断了腿的院长那儿出来,我有种虚脱的感觉,我突然特别想见到那些小东西。
我去看那些小东西,花小雨也在那里,看我来了,花小雨就向我招手,对那些小东西她好像比我还热心。
我走过去蹲在花小雨身边,花小雨指给我看,我也惊呆了,那些小东西已经把那个茧结得足有一厘米厚,我量过那个茧,高2.7厘米,宽5.9厘米。
有几个小东西正往茧里爬,它们爬进去后再也没出来,它们要在里边干什么,化蝶吗?在外活动的蚂蚁数量和以前相比明显地减少了,它们都躲进了茧里。
看着那些小东西慢如蜗牛在那儿爬来爬去,我心里难过,我只能给它们换地方了,但它们能经得起这种环境的转换吗?我还不是太了解它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当初冯镜河把它们弄到这里的时候,它们就已死伤大半,再换环境它们难免还要有死伤。
我只能拖时间,拖一天算一天,现在看它们好像都要钻进茧中休眠,如果能拖到它们全都钻进茧里的那天,事情或许会好办些。
花小雨也在一边难过,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些小东西却有了很深的感情。
整个下午我和花小雨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花小雨坐在那儿问我那些蚂蚁的事,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这中间难免涉及明莹,讲到明莹的部分我都略过不提。
花小雨听出来这中间的问题,遂直接问我:“你还在恨明莹?”
我没想到花小雨会提起明莹,我问她:“你认识明莹?”
花小雨点了点头:“而且关系还不错!”
这世界真他妈小!我怎么一直都没听她说过。时隔这么久,关于明莹,在我记忆中只剩下伤痛了。
花小雨看着我,近似哀求:“别恨她了,她其实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