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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很少见面,只要想到,她在那里。她在他的范围以内,她好好的,她属于他(哪怕只是雇佣关系)。他便不自觉地失神,嘴角浮现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双眼绽放出一种谦和,温柔的光辉。——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细节——同样是爱情,却有截然相反的效果。芳汀的爱情使骨子里孩子气的沙威变得成熟,宁静,柔软,这不错。艾潘尼的爱情呢,天哪,把一个好好的安详的老男人折腾得越来越像个孩子,生闷气,滥吃醋,神魂颠倒,人仰马翻。
哦,可怕的爱情。
有好几次,赫尔多撞见他那可敬的长官对着墙壁悄无声息地傻笑。赫尔多吓了一跳,隐约猜到了是由于女人,也猜到了就是几年前,与警长先生同乘一马到檬菲郿找孩子的那个女人。
“警长先生放晴了。”赫尔多低声嘀咕。他不再觉得长官可敬,几乎开始有点儿轻视他,甚至开始试探着跟警长先生说个笑话什么的,因为少了一分可敬,却多了三分可爱。
沙威有时回家,从不过夜,匆忙得很。板着脸孔(您想象得到的),也和女佣说话,(不和她说和谁说呢,屋子里没有别的活物),说了也是很简短的,内容总是公正合理极了——一个雇主该对一个佣人说的。疾言厉色地:屋子要打扫啦,不要偷懒啦,小心别碰坏我的书啦,毛手毛脚的当心扣你工资啦什么的。他把工资给她的时候,芳汀吓得捂住了嘴巴。
SOMUCH!——蠢女人目瞪口呆。
“I.”沙威说,洋洋得意,威风极了,然而脸仍是沉着,冷漠得逼人后退。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都给我扔出去!瞧你!把我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沙威张牙舞爪地埋怨,然而他终究没有办法,那就只好这样了,警长先生只有任凭那个女佣不断地改造他的房子,添一盆雏菊啦,把墙壁糊上淡粉色的壁纸啦,在他那厚重的马基雅维利里夹上一只花瓣啦,给丑陋,刻板的黄杨木的办公桌和书架铺上一层精美的镶嵌螺钿的方巾啦。天知道,他受够她了。天知道,他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