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章 奇闻异兽白泽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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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闻一多全集》「诗经编上」云:
《左传·宣四年》曰「楚人……谓虎于菟」。《方言》曰:「虎,……江、淮、南楚之间……或谓之于」。于菟或省称菟。《方言》郭《注》曰「今江南山夷呼虎为?」,「?」即菟字。楚人呼虎为菟者,此语音之混同。
《广雅·释草》曰「虎兰,泽兰也」。《左传·昭十年》「遂伐虎门」,《正义》引或说以为宫之外门,而《大雅·绵》笺曰「外门曰皋门」,是虎门即皋门。 虎门一曰皋门,犹虎皮一曰皋比,《左传·庄十年》注,皋牢一曰虎落也。《左传·襄十七年》「泽门之皙」,《释文》曰「本或作皋门」。
由此看来,虎兰一曰泽兰,虎门一曰泽门,白虎一曰白泽,是方音亦读虎如泽。端透定知与晓匣相转,确系楚人方音中所有之现象。
然而,即使「泽」、「皋」、「虎」相互通用,但以此来考断白泽的原型似乎不够可靠。
另外,何凌霞《白泽考论》受启发于上述情况,从文字学和音韵学的角度,指出了白泽之原型或为老虎,并且可能受到了楚地的虎崇拜影响。虽然此观点还需慎重检证,但也是个十分特别的切入点,以后可以留意一下典籍中的相关情况。
第二部分 文字记载中最早的「白泽」
关于白泽的首次登场,有几种说法:
秦石鼓文「田车」鼓
秦简《日书》「诘」篇
古本《山海经》
汉《春秋合诚图》
东晋《抱朴子》
秦石鼓文「田车」鼓
「石鼓文」被认为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石刻文字,其刻于石鼓的表面。石鼓共有十个,皆被认为是制作于战国时期。
有说法指白泽最早出现在石鼓文中。此说起于明·杨慎《石鼓文音释》,其中作「亚兽白泽」,在1992年出版的《石鼓文鉴赏》中则作「亚兽帛旲」,注为「白泽兽名」。然而,参照石鼓文先锋、中权、后劲等三版拓印本中与之对应的部分,只能看出此句当为「■出各亚,■■旲礻」。
史树青《读石鼓文新解兼论白泽》尝试补全「田车」鼓上的刻文,并认为下文中的「?襗」就是「白泽」的初文。
《读石鼓文新解兼论白泽》补「田车」:「其戎索夜,越出各亚(白垩),悉率?襗,执而勿射。」
不过,史树青先生没有说明清楚其推断的依据为何。随着石鼓文研究的深入,这种释文似乎也已经被舍弃。而且,即使这里出现的确实是白泽,但也明显不是后世的神兽形象,而只是一只或可称得上是稀有罕见的珍兽。
云梦睡虎地秦简《日书》「诘」篇
云梦睡虎地秦简《日书》「诘」篇的篇题有一句如下:
诘咎,鬼害民妄行,为民不祥,告如诘之。
刘钊《睡虎地秦简「诘」篇「诘咎」一词别解》推测,此「咎」字可能是因音近「皋」而被借用。古音「咎」与「皋」一在群纽幽部,一在见纽幽部,声为一系,韵部相同,在典籍和古文字中都有相通的例子(参见高亨《古文字通假会典》710页),并由此联系到唐·段成式《酉阳杂俎》之「诺皋记」。
「诺皋记」也是记载了鬼怪的名字与形貌,其内容与《白泽精怪图》和《日书》「诘」篇非常相近,所以「诺皋」之「诺」可能也是「诘」字之误。
「诘」因字形接近讹为「诺」,「咎」又作「皋」则是因为音近借用。因此,刘钊先生认为「诺皋」应该就是「诘」篇的「诘咎」,「诘」篇中的「诘咎」应读为「诘皋」。而「皋」又与「睾」本为一个字,「泽」又是从「睾」得音,所以「咎」字应该就是「泽」字。「诘咎」即「诘(皋→睾→)泽」,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追问白泽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