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贾平凹的一封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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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法是宏观经济学,演绎法是微观经济学。

《三国演义》的“规律”在微观之列。

您于“易学”,于“神秘”,及至“天象”“星徽”是有内修的,在写新书时,可否收敛于书内?

计划经济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的。这个判断被*推翻了。中国的发展实践也证明了社会进步并不是这么鲜明的一刀切的事情。还有一点,按以往的理论,人类社会是这么往前走的,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如今资本主义制度出了大事,全球金融危机,是资本主义走不通了?下一步是社会主义,还是共产主义?

如今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取得了成功,下一步是中级阶段,接下来是高级阶段?这是评职称的说法,到了高级怎么办?

上帝在哪里?人类的出路与未来在哪里?上帝快点燃神灯吧,因为美国人在往火星上走了,我们中国也在跃跃欲试。那是条必然之路?还是一条求生的路?火星是诺亚方舟吗?

具体到您的作品,80年代您的一系列中篇小说,散文如《商州三录》,长篇小说如《浮躁》,是站在农民立场上的。那个年代您那么站是毫不犹豫的,但90年代就迟疑了,进入21世纪,脚步更迟疑了。您站的地方没变,但您看到的东西变了。

先是《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尔后是《怀念狼》《高兴》再到《秦腔》,您对社会的看法、态度,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

老贾:

知您在写新书,一个月前那封长信是盲目写的,十月二日听您聊到写的内容,以及您的一些想法,自制不住,再给您写一些我的听后感,也可视为上封信的继续。

说说我对“立场”和“观念”的认识。

先说立场。

看一个喝水的杯子,角度不重要,因为杯子规模太小,一眼可看穿,见到整体。看一个独立的房子,角度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从前边看,和从后边看是两回事,爬到房前的高树上往下看又是一回事。站在哪里看,哪个位置,就是立场。

《高兴》是变种,是大戏之间的“花腔”。

有一点我必须说出,因为是我的心里话。从《废都》到《秦腔》,我读到的都是“现场感”“当下感”,是“现在进行时”,尚未读出“以后”“今后”,没读出“预言”。

《红楼梦》是一部有预言感的书。但《三国演义》是一本讲“规律”的书。

中国的社会规律有两种:一种是“演绎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1919到1949是三十年,1949到1979是三十年,1979到2009是三十年,这三十年之变有目共睹。还有一种说法是“五百年出一真龙天子”,这其中的根据很神秘,依天象。

第二种规律是“归纳法”,秦皇汉武,唐宋元明清,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时代更替,有始有终。

看一座山与看一条河是不同的。山是静的,但四季有变化。河是每一刻都在流动的,但四季变化不大(北方的河除外)。看山,在山外看,和在山里看不一样。在山脚看,和在山顶看不一样。山里的居民与山外的游客对山的态度也不一样。看河,在岸上看,和在船上看不一样。横看与竖看也不一样。顺流看与上溯逆流看更不一样。水里的鱼,岸边的人家,以及孔子在“川上曰”的什么,各有各的立场。

看人生,看社会,比看山、看河还要复杂一些,但“立场”这个概念是相通的,不同的角度出不同的效果。

80年代的时候,讲作家是“代言人”,写农业题材,是为农民说话,写工业题材,军事题材,乃至教育题材,是为不同的行业说话,也就是说,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如今的时代讲“发言人”。代言人与发言人,一字之差,变化是不小的。教育部发言人,外交部发言人,商务部发言人,乃至台湾事务办公室发言人,讲的虽也是“局部利益”,但牵涉面宽了,是在全局的环境里讲局部利害。

经济学如今细化为两种,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指的是货币流通与商业流通影响到的物质与雇佣关系的基本原则,是大框架。是一个拳击台,台上有两个人在打,还有一个裁判,周围是看客,门口有人卖票。微观经济学指的是物价指数、商业周期,还包括商业运作手段。是拳击台上两个人怎么打,真打假打,裁判是否公正,周围的看客怎么下赌注,拳击场老板有无暗箱操作,这一阶段内人们对拳击的兴趣,等等。

宏观经济学是大的,微观经济学也是大的。区别在于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是宏观范畴。今天美国人带来的金融危机是微观范畴。市场与计划有规律,金融危机也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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