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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萧蕙娘继续道:“没了他娘,只剩他和他家中病重的阿奶,大雪天里,那孩子沿街跪着乞讨,但不是被做生意的商贩赶,就是被占了那片地头的乞丐打。他饿得狠了,去偷人家刚出笼的馒头,叫人逮住往死里打,被獾儿看到捡了回来。我给他煮了碗面让他趁热吃,他饿得腹鸣如擂鼓,却还是摇头说不饿,问我能不能让他端回去,给他阿奶吃,我说锅里还有,他才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
萧蕙娘想起当年的事,仍是摇头:“只可怜那孩子,冒雪疾跑着端一碗面回去,却还是没能让他阿奶吃上最后一口……”
“这么些年,我几次同他说,让他住家里来,那孩子却又不肯,只把赌坊当成了家似的,逢年过节,才过来吃顿饭。”
温瑜听着萧蕙娘絮絮叨叨说这些,只觉心口愈发沉得厉害。
她未料到那看似没心没肺的少年,竟有着这样的身世。
他的圆滑,机灵,察言观色,不难猜出是讨生活的这些年里磨砺出来的。
这样的孩童,在整个大梁,不知还有多少。
纵使温瑜不愿去想,却也不得不得承认,大梁的百年国祚,的确是沉疴已久。
哪怕父王和兄长一直在倡廉革新,但对大梁这头似浑身疮烂流脓的巨兽来说,作用仍是微乎其微的。
她知道父王一直在等,等着坐上那最高位了,再大刀阔斧地去废旧制、立新法,给大梁这头巨兽下猛药。
只是兵乱一起,父兄的诸多抱负与谋划都再难施展了。
可这并未减轻温瑜此刻生出的愧疚之心。
天下万民供以徭税,养着温氏皇族和朝廷百官,万民苦矣,她作为被供养的温氏皇族之一,谈何不愧?
因为萧蕙娘的这无心之言,温瑜一直到用饭时都还心不在蔫。
萧蕙娘见她全程只戳着米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替她夹了一箸竹笋煸肉,说:“不合胃口么?怎都不见你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