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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安麻溜起来了,他仰天长叹,痛心疾首道:“五十两,那可是五十两啊!”
萧蕙娘知道这孩子一向搞怪,她择了菜在水缸旁洗着,好笑道:“你当这五十两好挣呢?你阿鱼姐姐那是苏绣,没个十年的功夫打底,可绣不出她那火候来。且主家要得急,只给了一月的时间,顶多也只能绣个单面了,绣双面,那可废时废眼得很,不知有多少绣娘为此熬瞎了眼睛。”
侯小安任那零星飘下的细小雪沫落在自己脸上,神情认真到不像是说玩笑话:“谁要是能给我五十两,便是让我瞎了又如何……”
萧厉忽地冷冷说了句:“钻钱眼里去了?”
侯小安这才璨然一笑,扭头看他,露着两颗小虎牙说:“二哥别这么凶嘛,玩笑话而已!”
他转过身,无比狗腿地对温瑜道:“阿鱼姐姐,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小安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温瑜只觉这少年自来熟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且当着那地痞的面,她也万不敢公然撬他墙角,便拢着眉心看向那地痞。
萧厉自觉丢不起这人,果断同侯小安划清界限,说:“他一贯见钱眼开,你要是有事支使他,给他个铜板,他保准跑得比拉磨的骡还卖力。”
侯小安顿时不满嚷嚷道:“二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萧蕙娘对这兄弟二人的拌嘴早已见怪不怪,她帮温瑜拿起一个托盘,进屋后才道:“叫你见笑了,这兄弟俩向来如此,往后你便知了。”
温瑜还不知那少年的来历,闻言只说:“我瞧着二爷和那小兄弟亲厚,也不亚于亲兄弟了。”
萧蕙娘闻言便笑,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小安也是个苦命孩子,他爹服徭役死了,家里留下他娘和一个久病的阿奶,她娘靠着给人浆洗衣物维持生计,那一年也是个大雪天,她娘在河边给人洗衣时,不知是冻僵跌下水去了,还是想不开寻了轻生,等旁人发现时,她早和那河里的冰冻在了一起……”
萧蕙娘说起这些,满面悲悯。
温瑜一听侯小安父亲是服徭役死的,心口则是一重。
徭役赋税,是国之根本,却也是压在寻常百姓头上的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