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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大悟,康达智端起大萨保的架势,一早将敦煌城内的大商贾聚于宅中,是为向他们借部曲,但凡敦煌城内排得上号的商贾,谁家没有百八十的部曲。
风灵喜极,又流了两道泪下来,转身逐一向那些大商拜谢。那些人平素看着她巧笑倩兮、八面玲珑地在市坊间游转,当下却是一副楚楚哀戚又坚毅的模样,多少皆有些动容。
原还有人不甚明白拂耽延缘何不求高门望族之女为妻室,偏要同一介女商厮缠一处,及到此时,俱彻悟:这世道名门贵女不少,可在危难之时,敢私募人马前去同他并辔抗敌的,除却她顾风灵一人,世间再无别人。
风灵还要再拜,那些叔伯辈的大商们却不肯再担待。
“世侄女倘要再谢竟是辱没了咱们这些人。”有人领头辞道:“全托赖延都尉,自来了沙州后,商道安稳了多少,那起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慑于都尉威严,再不敢勾结贼匪作乱。咱们靠那条商道养家糊口的,受了都尉这些年的恩惠,心中无不存着感念,无以为报,如今正是时候。”
“是了,咱们粟特人行商,虽讲究利益往来,不肯做蚀本买卖,可哪一个是少了血性的,大义当前,绝不推诿。都尉肯为那一寨的妇孺豁命,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突厥蛮人今日敢屠了外城廓,明日便要杀进城来也未可说,咱们一家一当,买卖营生,全在此处,此时援手,也替自家谋一线生机。”
“某便是说句偏私的话,延都尉虽从不肯说自家姓氏,单从他的样貌名讳上也瞧得出,是咱们粟特种姓的族人,弃族人于不顾,某却是行不了那等事。”
众人一言一句地抒发了一通,终是康达智皱起眉头抚掌截止道:“咱们莫在此耽搁,交付了各家部曲,使大娘赶去支援方是正理。”
众商户这才散去,康达智不甚放心,一面送她出去,一面叮嘱了一遍又一遍:“万事皆以自个儿性命为要,千万小心。”
风灵辞了康达智,要回安平坊去领出自家的那些部曲。路过索府的大门,她对着紧闭的大门冷冷瞧了一回,暗道:索氏狠毒了都尉,此一番贺鲁能得手,十有八九与索氏脱不了干系,只可恨抓不到实证,而今这里头大约正得意着,且容你暂先得意几日,终有索氏号哭之时。
一时,风灵竟然手握了几乎全城的部曲,近六七百人,浩浩荡荡地要出城,被戍守城门的府兵拦截在城门口,不肯放行。
风灵心焦,上前与府兵交涉,府兵却只一个劲儿地要风灵与部曲们稍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