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皮皮书吧pipi180.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那头人亦眯眼观战,面上的横肉有些不可置信地抽搐,拂耽延一壁应战一壁向他靠过去,稍近了些,再抬头望去,一双金碧色的眼眸赫然入目。
他忽地愕然,不知是阿史那的哪一支。只稍稍一分神,那头人手中的马槊竟挑了过来,拂耽延躲让不及,教他挑破了肩头。
突如其来的刺痛凝聚起了他全部的锐气,避着疾疾刺来的马槊,旋身挨近马腿,抓了个空隙,全力将长刀扎入马腹。长刀的刀柄与他的手捆扎在一处,眼见那马惊嘶着要倒向他,扎入马腹的长刀卡在了肋骨上,拔扯不出。
危急之中,拂耽延空置着的另一手,顺着鞋靴一摸,摸出风灵随行囊分发的那柄小弯刃,就着手掌一划,伴着些微尖锐的痛感,手掌陡然一松,紧紧缠绕的布帛崩落开来。壮硕的马身倾倒下来,拂耽延忙就势往一旁滚开,将将躲过那马匹的倾轧。
随着马身一道落地的突厥头人反应也甚是迅速,不等拂耽延扑将过去,他已翻身自地下起来。两人皆两手空空,手无寸刃。
那突厥头人有股子气力,低头俯冲过来,一把将拂耽延撞倒在地,拦腰倒抱起他,狠狠摔在地下。拂耽延身子骨已算得高硕,却仍教他的一把蛮力制得动弹不得。
所幸这突厥人有的也只是一股蛮力,逞一时之勇,却支持不了许久。不过片刻功夫,气力渐散,三五招之内,便教拂耽延反制在了地下,脑袋上遭他抡了几拳,昏昏软倒。
余下众突厥人见头人瘫软在地,死生不明,又架不住府兵一番猛打,也便涣散开去,撇下抢来的粮袋,各自奔逃。
拂耽延恐外头还有援手的,那些突厥人逃将出去再引了援兵来,忙号令府兵四处围截,务将突厥人于村寨内斩尽。府兵们疲累不堪,方才一战全靠了硬提了一口气在胸腔,此时突厥人落败,这口气便松懈了下来,围剿得力不从心,仍是教几个逃了出去。
村寨内一片火光,拂耽延捆绑了突厥头人,点算了府兵与部曲俱无损失,遂带着众人四下转了转,蓄水的缸皆被推倒在地,滴水不留。横尸一地,有村民亦有突厥人,火烧着房屋散发的冲鼻的焦臭,伴随浓重的血腥味儿,熏得人一阵阵恶心。
前后瞧过一圈,惟有两个活口。一个瞧不出面目年纪的男子,大半身子遭火焚过,焦黑的衣裳与血肉糊在一处,浑身上下满是黑血焦糊,无一处完整的皮肤,呻吟得痛苦异常,他身子底下还有一双脚在动。拂耽延忙命人搬开那伤者,他身下竟还护着一个小郎,十岁冒头的年纪,紧闭着双目,直哼痛。
风灵上前帮手,撕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衫才见腹部两指长的一条刀创,犹在往外渗血。那面目全非的伤者使出全身的劲,抬身朝那小儿郎望了一眼,仿佛放了心,被烧坏的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噜”的声响,听着的人都觉疼痛。
小郎勉强睁开眼,哀声唤了几句。“那是他阿爹。”风灵不忍去看皮肉模糊的伤者,垂头紧按了小郎腹部的创伤。“他阿爹还有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