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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汐渊近来与她相处渐长,知她性子,便微笑道:“刚才之事太过凶险,一时忘了凌姑娘。还望姑娘饶恕。”
凌可心本无意怪他,登时转嗔为喜,又见谷汐渊嘴角处隐隐有血迹,不禁失色道:“谷大哥,你受伤了么?”
谷汐渊摆手道:“小伤,不妨事。”
凌可心刚要接口,只听那白衣公子阴阳怪气地道:“这么说来,谷大侠是将莫何方杀了?”
谷汐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与你何干?”那公子冷笑道:“我是他主子,你说与我何干?”
谷汐渊看了看凌可心问道:“他是谁?”
凌可心“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广贤王刘闼的长子,刘贤。”
谷汐渊点点头2c向刘贤道:“他没死,只是受了些伤,动弹不得,眼下正在天姥峰腹地之中。”
刘贤冷笑道:“那可真要多谢谷大侠不杀之恩了。”说罢,一转身出门寻莫何方去了。
凌可心看着远去的刘贤,“呸”了一声,道:“我看那姓莫的身手厉害,想不到却做了这种人的狗腿子,自找下贱。”
谷汐渊缓缓摇头道:“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刚才与莫何方斗剑时,听他剑破空之声如若龙吟,疑是江湖古剑‘伏龙’,又闻此剑被广贤王收藏,我想他投奔广贤王应当是为了此剑。”
凌可心不以为然道:“为了一柄破剑便自轻自贱么?哼哼,想来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谷汐渊又摇头道:“练剑之人若要见到一谱厉害剑式,定然会要想方设法修炼。看到一柄好剑,想要收为己有,倒也确实无可厚非,而且此人执着剑道,有此动作,也不足为奇。”
凌可心不屑道:“我便是看不起他,尤其是投靠了广贤王的人,我更看不起。”
谷汐渊暗暗讷罕凌可心对广贤王一众的态度,忖度她必与广贤王一家积怨极深,但也不方便多问,便转移话题道:“凌姑娘,明日我们便上山罢!”
凌可心一愕,面上浮现失落之色,闷声应道:“依谷大哥之言。”
谷汐渊点头道:“凌姑娘今日便早些休息罢!明日即可见到令尊了。”
凌可心默然点头。
她轻轻地,在心底“唉”了一声。
终归,还是该结束了。
后会终是无期的罢!
你还会记得我么?
但愿,
但愿。
二日清晨,谷汐渊早已付了房钱,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凌可心下来,打算吃过早饭就动身启程。却不料,等了良久,仍是不见凌可心人影,心中起疑,遂至凌可心房间,果然不见了她,衣服细软亦被带走,只余一张杏黄色的纸压在青灯下,安静的躺着。
谷汐渊去过纸,细细念道:“君不闻,三千青丝愁白头,蝴蝶喜雨露,多愿双飞,惜君不解,独泪垂。青灯花红妆,独自为君殇。”
谷汐渊登时明白了凌可心的心思,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脑中浮现与凌可心在一起点点滴滴,一幕接着一幕。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纸收入怀中,取了包袱,直奔天姥峰。
远方的黑云,久久不散。
七
谷汐渊骑了白马,缓缓登上天姥峰。时日尚早,他倒并不着急。
天姥峰景色别致幽雅,极是美丽,谷汐渊行了半日,便攒了半日,直是让人心旷神怡。
有诗为证: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怳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谷汐渊见此等美景,心中阴霾暂消,方欲高歌一曲,忽觉身旁草丛微微异动,似乎有什么事物隐藏在此,谷汐渊何等功力,顿时警觉。
谷汐渊反手一带,将‘剑荒’从背后拔出拿在手里,剑眉一挑,朗声道:“这位朋友,何必藏首藏尾?不如出来我们说个明了。”
哪只草丛中不动分毫,硬是没人应答。谷汐渊心生怒气,冷笑道:“既然如此,休怪谷某无礼了。”言罢,长剑一挑,径直刺向草丛。
谷汐渊这一剑其实只用了三分力,留有几十种变招,他料想敌人蛰伏不出,定有奇招,是以留足余地,既可闪避也可攻击,以应不测。却不想,这一剑偏偏未遇上任何抵挡,长驱直入般刺中草丛。
谷汐渊感觉剑身一滞,似乎刺进肉中,心中诧异,用力将长剑一挺,只见一毛茸茸事物被剑挑起,谷汐渊定睛一看,立时哑然:原来是只灰毛野兔罢了。
谷汐渊心中稍宽,但转念一想不由得苦笑:近些日来,草木皆兵,也忒小家子气了。
此事虽未起任何波澜,却叫谷汐渊再无任何兴致赏山玩水。他一紧追风马肚,追风吃痛,高嘶一声陡然加力,犹如流星般急弛而去。
追风脚程之快,世所罕有,若不是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似乎只在一瞬间,这一人一马便抵达了天姥峰剑歌会邀请者居住之地——落月山庄。
这落月山庄正是剑歌大会接待之处,侍者静侯在山庄前,见谷汐渊只身前来,没有其他被邀请者的前呼后拥只态,不免心中轻视。那侍者唱个喏道:“小的眼拙,还问大侠从哪来?可有请贴?”
谷汐渊修养甚好,也不生气,一抱拳道:“小可谷汐渊,受贵庄主之邀,特来叨扰。”
那人听了谷汐渊之名,心中一震,立时收了小觑之心道:“原来是‘白衣剑侠’到了,招呼不周,还望谷大侠莫怪。”
谷汐渊微笑道:“江湖朋友送的雅号,倒也不敢自擂。”
侍者恭了一恭,道:“还请谷大侠随小人来,庄主吩咐过,谷大侠一到,他定要为您接风洗尘。”
谷汐渊点头应了,随那侍者一路行来,心中忖道:“且让我看看这庄主是何方神圣。”
那侍者领着谷汐渊在院落中穿行,不时为谷汐渊介绍庄内风景典故。二人一路行至大堂,侍者恭敬道:“谷大侠请稍歇片刻,小的去知会庄主。”谷汐渊点头应了,看着这侍者离开的背影,自忖道:“这下人举止谈吐无一不极为得体,望其走路姿势想必也是个练家子。如此看来,这庄主果然大有来头。”这山庄很是广阔,但装潢却并不繁多,点滴简朴装饰,却是隐隐显露霸气,给人一种非凡之感。
不多时,堂内向一起洪亮声音:“久闻谷大侠盛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话音未落,厅内便转出一半百的健壮老者。这老者面色红润,发色乌黑,精神矍铄,双眼精光吞吐直逼谷汐渊。
谷汐渊把剑一揖道:“见过庄主。”
那老者点点头道:“寒舍简陋,还望谷大侠莫要怪老夫怠慢。”
谷汐渊抱拳道:“庄主客气了。”
老者微笑道:“谷大侠,老夫姓凌,名沧。我早已命人为谷大侠备了酒菜,若不嫌弃,且让老夫陪谷大侠痛饮一翻如何?”
谷汐渊心中琢磨:这老者看似豪爽洒脱,实则城府极深,实在要小心些,别着了道,小心打探出星弟消息才好。念罢,拱手笑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过三旬,二人话渐渐多了。
谷汐渊思忖时机大好,便开口道:“与庄主谈话实在是投机,谷某真是后悔没早日结识庄主。”
凌沧笑了笑道:“谷大侠学富五车,老夫也是极为佩服。”
谷汐渊道:“庄主过赞了,只是小可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与否。”
凌沧望了一眼谷汐渊道:“但说无妨。”
谷汐渊沉吟了一下,道:“想您打探个人。”
“人?什么人?”凌沧自顾地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正是您在请贴中提到的一个人——藏星寒!”谷汐渊死死地盯着凌沧说道。
凌沧似乎没看到谷汐渊的眼神一般,悠然道:“葬星寒?不是十年前便死了么?听说还是谷大侠出的手。”
谷汐渊心中怒气陡然高涨,但却强忍道:“那凌庄主请帖中的话该如何讲?”
凌沧打了个哈哈道:“谷大侠,老夫老糊涂了,不记得说过什么。”
谷汐渊见他如此戏弄自己,胸中怒气再无无法忍耐,他重重的哼道“感情庄主是在消遣谷某么?”
凌沧笑了笑,不置可否。
谷汐渊登时发作,愤然起身道:“告辞!”
“爹爹!菊儿说来了一位大侠谷谷大哥”
怒气横生的谷汐渊惊诧地望着门外那个白衣女子。
如落日般的余韵。
那么美
玉人凝如脂,寒露弄薄霜!
凌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