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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瞅了瞅小七,闭口不答。
晨光微熹中,只见小七的脸微微一红,马上又变回了正常,他简短地道:“适才出来得匆忙,未及携带,此刻恐怕早就被那场大火付之一炬了。”
他当然不好意思告诉墨白,在房里他和若水互换衣衫的事情。
换衣的时候,若水将身上的银票也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帮他换上女装,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哪里能够想得到去拿银票?
至于若水,当时改装匆匆,也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听了小七的话,墨白更是奇怪,那些银票好端端地放在若水的怀里,怎么会未及携带,难道自己刚才出去引开十九师弟的那一会儿功夫,他们两个人在房里数银票玩么?
可是他一看小七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欲多说,好罢,就当他们的银票被一把火烧了好了。
难得这位高傲之极的东黎太子会开口向自己借钱,这可是大大有面子的事儿。
“要银子吗?我这儿当然有,你要多少,应有尽有。”墨白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
“先借一千两来花用花用。”小七也不客气。
“一千两,这个容易。”墨白的手探在怀里掏了掏,脸色登时变了。
“怎么了?”小七看向他。
“糟糕!银子不见了!”墨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几乎不敢置信地再次在怀里掏来掏去,怀里还是空空如也。
他的金叶子银票子,通通不见了!
银子不见了?
小七不由狐疑地看向墨白。
这个家伙不会是舍不得借钱给自己,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吧?
他是谁?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墨白啊!
这世上有谁能够从他的身上摸走了东西,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
“我没有骗你,我身上真的一两银子也没有了!”墨白一看到小七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墨白马上把外袍脱了下来,抖了几下,又翻开衣袋给小七瞧,里面的确是空空瘪瘪的,什么也没有。
“小白,你的银子是被人偷了么?”若水看出来墨白的神色不似作伪,她也好奇,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能从墨白的身上偷了东西。
“还能有谁,十、九、师、弟!”墨白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道。
“你十九师弟?他的本事比你的还要大么?”若水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稚气的脸庞,实在很难把那个看起来瘦弱文秀的少年和一个小偷联系在一起。
“他的武功自是及不上我,可是他却有一手我们师兄弟里谁也及不上他的功夫,就是他的妙手空空。就连我师傅,都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盗走自己身上的心爱之物。”墨白黑着一张脸,沉声说道。
他自是知道十九师弟有这手绝活,可他并没放在心上,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他墨白又岂会把这区区一点银子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三个人身边的铜板加起来,都不够十个大钱的时候,他才开始体会到银子的重要性了。
没有了银子,他们啥事也办不成!
小七和若水面面相觑,先前在醉仙居的时候,两个人身边没有一个大钱,被那势利眼的店小二奚落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当时还有墨白出来为二人解围,撑腰出气,可是现在墨白也变得和自己一样,一贫如洗。
现在又有谁来给他们送银子呢?
“哈哈哈!”
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地看了半天,忽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说起来当真是可笑之极。
在此之前,三个人可以说都是腰缠万贯的大财主,可是突然间就落到了囊空如洗的地步,想一想又是讽刺又是可笑。
小七和墨白笑完了,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间的那层淡淡敌意终于也消失无踪,一种互相欣赏的惺惺相惜之情,再次油然而生。
“走罢!没有了银子,我就不信能饿死咱们不成!”
小七爽朗地一笑,携了若水的手,大步而行。
墨白也甩了甩衣袖,两袖清风,随在小七身边,潇洒而行。
很快出了清州城,三人寻了个山林,打了几只野味,烤来吃了,虽然没有盐等调味品,但是山兔野鸡天生带着一股鲜甜之美,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觉得比那精心烹饪、做工繁杂的凤还巢还要鲜美。
吃完了烤肉,喝饱了山泉之后,三人继续上路。
按照原定的计划赶往和老胡子会合,以三人的脚程,还需要有五到六天的行程。
只是小七担心若水的身体,有意放慢了脚步。
三个人神态悠闲,倒像是在闲庭信步一般,赏花观景,指点风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之间,这和谐美好的画面就被打破了。
“站住!”
一声断喝猛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哧啦”一声,从旁边的树丛中跳出来一名彪形大汉,打着赤膊,手持长刀,一脸的凶相。
好一只拦路虎!
三个人默默地看着那条大汉,谁也没有出声。
那大汉好像也愣了一下,他抓了抓脑袋,瞪大了一双牛也似的大眼,盯着三个人看来看去。
自己明明拿着长刀出来,这三个人年纪轻轻,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呢?
真是奇哉怪也!
“咳,这位壮士,不知有何事?”
见到小七和若水都不开口,墨白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
那大汉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打此山过,留下……”
“去你妹的买路财!”
听着这陈芝麻烂谷子老掉了牙的开场白,若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出声打断了那大汉的后半截话。
那大汉愣头愣脑脱口地道:“我妹的买路财?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我妹妹,她没钱啊!”
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居然和打劫的对象一问一答起来。
“少废话!快快把你们三个人身上的银子全都交出来,否则爷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他见若水最是孱弱,便将明晃晃的长刀对着若水的脑袋晃了晃。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墨白越看越是有趣。
自己三人穷得叮当响,这大汉倒不长眼珠子的却想要打劫他们,这样有趣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了。
眼见着那大汉的刀子在若水的脖劲处晃来晃去,他就有些不爽,万一那大汉手一个不稳,割破了那细皮白肉咋办。
他手一挥,一颗小石头无声无息地飞过去,“当”地一声,那大汉手中的长刀登时断成了两截。
“嘎,这是怎么回事?爷的刀子怎么会断了?”那大汉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半截断刀,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另外半截,气得跺了跺脚。
“该死的刀子,关键的时候居然断了,真他奶奶的不顶用!”
他唠唠叨叨地俯身去捡那半截断刀,然后用腰带胡乱缠了缠,负在背上,用手中的半截断刀再次在三人面前一晃。
“别看爷的刀断了,一样可以要了你们三个人的小命,快,拿银子出来,身上的银子全都拿出来!”
墨白摊开了两只手,慢吞吞地道:“我们没有银子,怎么办?”
“没有银子?不可能!”那大汉瞪着眼睛看着墨白,他还是有点眼光的,一眼就看了出来,在三人之中,最有钱的人就是墨白。
因为墨白身上的衣服最光鲜,衣摆和襟口全都用银线绣着精美的花样,阳光一照,闪闪发亮。
能穿得起这样好衣料的人,又怎么会没钱?
“老子看你最有钱,少废话,快把银子交出来,还有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也给老子脱下来,快脱!”
“你说什么?脱衣服?”墨白的眼睛微微一眯,“你再说一遍?”
“老子……”那大汉不耐烦地正准备重复,突然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墨白,眼神中全是恐惧,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咋回事?
他手中的刀子,怎么突然就到了眼前这名白衣少年的手里,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手里夺走刀子的?他竟然半点也不知道。
他感觉到那冰冷尖利的刀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只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好汉爷,饶命!”他战战兢兢地求饶。
“好啊,本来也没打算要你的命。”墨白若无其事地把手中刀子一收,放在双掌之中,像揉纸片一样揉了几揉,那柄精钢打造的刀身就被他揉成了一块废铁。
“这等破铜烂铁,也就能拿来吓唬吓唬孩子,也能杀人?”墨白嗤笑一声。
“这、这、这……”那大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柄刀陪了他也有三四年,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宝刀利器,倒也厚实锋利,绝对不是吓唬孩子的纸糊刀。
可是这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白衣公子,竟然像揉纸团一样的给揉成了一团废铜烂铁。
这白衣公子,还是人吗?
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吓得面如土色。
“神仙爷爷饶命!”
“瞧你那点出息!”墨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快滚你的臭鸭蛋罢!”
那大汉如闻大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滚带爬地转头就跑。
“站住!”一声清叱响了起来。
那大汉浑身一个激灵,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他胆颤心惊地回过头来,见喊住自己的是那个看上去长得最为文秀,也最无害的小姑娘,一颗心便落了下来。
“姑奶奶,您老唤小的有何事?”他腆着一张笑脸问道。
“谁是你的姑奶奶!”若水俏脸一板,冷声冷语地道:“你胆子大得很哪,竟敢打劫我!你想走,有这么容易么?这道儿上的规矩,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枉你干的还是这一行!”
那大汉被若水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说懵了,他眨巴了半天眼也没想明白,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会懂得自己这一行的规矩。
墨白和小七也是一脸的诧异,瞧若水这说话的语气,就跟江湖上的老油条一模一样,道上?她是哪条道上的人啊?
墨白几乎忍不住想笑出来,可是瞟了一眼那大汉,还是板起了脸,站在若水身边帮她长威风。
“我表妹说得不错,小子,你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就要知道这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墨白转向若水,换上了一副好声好气,道:“表妹,你说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他不知道若水为什么要留难这个小毛贼,但是她既然喜欢玩,他就要陪她玩到底。
小七背负着双手,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你是江湖上的人,自然是要按道上的规矩,你就这么轻轻易易地走了,不留下点什么东西来么?”若水一脸寒意地盯着那大汉,只看得那大汉心里头毛毛的,头一次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居然比那白衣公子还让他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