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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吃了吗?”
都饿成这样了,还想着他,小七笑了起来。
“我吃过了,你吃吧!”
“真的?什么时候吃的?”即使在睡梦中,若水也能感觉到小七一直握着她的手。
“在你睡着后不久,我知道你睡醒以后一定会觉得饿,所有特地吩咐奴仆给你准备了羊蝎子汤,刚刚弄好的时候他们送进一碗,我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吵醒你自己先吃了。”
小七抬手推了一下她的手肘,帮着她把勺子送进嘴里。
“别担心我,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饿着吗?你快吃吧!羊蝎子汤要是凉了,就该有膻味了。”
若水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很快就把一碗连肉带骨头的羊蝎子吃得点滴不剩。
小七把空碗拿出去以后,又给她准备了洗漱的热水进来。
若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小七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被他伺候着漱口洗脸完毕,看着他又端着水出去,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一直以来小七虽然对她很好,但现在也实在是太过殷勤细致了,他一定有什么心事。
但小七再次进来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整个人依偎到他的怀里看着他。
“小七,你怎么了?”
小七低头看着她,摸着她的秀发,眼眸中又着无法掩饰的痛。
“水儿,你知道吗?我直到现在还在害怕。昨天,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如果不是拓跋小王爷为她挡了那一下,三箭连珠真要是射在若水的身上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整个南越国的人都知道中了三箭连珠的人必死无疑,就算若水现在成了唯一能破解这个死局的人,可她救治拓跋小王爷的过程也是凶险无比,要是受伤的人是她自己的话,她怎么可能救得了自己?
一直以来小七都坚信自己是一个能够给若水提供周全保护的人,可是当昨天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推开她,为她受了那几乎是绝杀的箭术时,他强大的自信心产生了一丝裂痕。
一方面他很庆幸拓跋小王爷舍命保护了若水,另一个方面他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保护若水的那个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若水心里嘀咕道,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小七紧拧在一起的眉头。
“现在我不是好生生地在你的面前吗?而且是毫发无损的在你面前,所以你还是不要多想了!”若水用手指扯了扯他的嘴角。“别苦着一张脸。来,给我笑一个!”
小七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握住她在他脸上作怪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我很感激拓跋小王爷救了你,我更庆幸你救了他。今天我们帮助兀立汗拿住了叛军的幕后指挥者和真正的狼盗首领,还给他找回了古埙,这些人情虽然没有办法和你的性命想比,但也总算是稍稍还了拓跋小王爷的人情,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她所喜欢的傲娇又别扭的小七啊!
他真是个绝对不轻易欠下别人人情的骄傲家伙!
若水把他的大掌拉到自己的唇边,也学着他那般亲了一下,抬头目光含笑地看着他。
“何止是稍稍还了他们人情,简直是大大还了他们的人情。你别忘了,我可是用我的‘超级痒痒药’帮助兀立汗兵不刃血的击退了叛军,为他保住了他的王位,也就是保住了拓跋小王爷的王子之位。你说这个人情,够不够大?”
小七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若水是在安慰他。但他就是莫名的特别享受来着自家媳妇的安慰,想了想,很配合的点点头。
“对于皇室中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保住他们的统治地位更重要?这个人情果然不小。”
若水骄傲的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夫妻是谁!明天只要我履行约定,为他们用古埙吹奏一曲,那就是他们反过来欠我们的人情了。”
看着她故意装出来的,得意到嚣张的小脸,小七终于释怀。
若水说得对,不论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要她现在能好端端、毫发无损地在他面前,那就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至于欠下拓跋小王爷的人情,找机会还回去就是了,他又何必如此纠结!
倒是若水刚才的话提醒了小七一件事情。
“水儿,入夜后兀立汗派人来找过我们。”
若水诧异。“找我们干什么?”她想了想。“可是为了明天给他们吹奏古埙的事情?”
小七点点头。“对,他派人来把约定的地点告诉我们。”
啊?吹奏一个曲子而已,还需要到特定的地方去吗?若水愕然。
“约定的地点是在哪里?”
小七说了一个让若水怎么猜也猜不到的地方。
“东郊皇陵!”
……
启明星还搞挂着天际的时候,兀立汗已经派马车把小七和若水接到东郊皇陵。
黎明前的黑暗中,在没有月光的天幕下,庞大的皇陵建筑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股陵园特有的恢弘又阴森的气息。
到了目的地,小七首先跳下马车,又回身把若水接了下来。
二人站在陵墓门口,望着那座黑漆漆的建筑物。
看着在黑暗的墓道里蜿蜒的两排白灯笼,若水突然觉得有些冷。
“咱们进去吧。”小七拉住她的手,若水点了点头。
她的脚步刚刚动一下,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若水微微一惊,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的少年。
竟然是拓跋小王爷!
在惨白灯笼的光线照射下,他的容颜显得格外的苍白而憔悴,和他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
“小王爷,你伤势未愈,不易吹风。”若水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就是一抽,准备把身上的披风还给他,却见拓跋小王爷一抬手,止住了她。
“很抱歉,竟然让你到这里地方来为我吹奏古埙。这里因为常年没有人进来,气温要比外面阴冷一下,事先我应该提醒人告诉你,多穿件衣服或者是带一件披风进来的。”
话音还没有落,一阵冷风袭来,他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拓跋小王爷的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伤势未愈,抵抗力较常人更为虚弱。
被冷风一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了起来,眼泪鼻涕齐流,登时好不尴尬。
如此英明神武的自己居然当着心爱的姑娘流眼泪鼻涕,这简直是太丢脸了!
小王爷满心懊恼,看都不敢看向若水,生怕被她笑话。
若水果然微微一笑,正准备把披风还给他,小七一伸手,已经把那件披风扯了下来,轻轻一甩,已经稳稳地落回小王爷的肩膀上。
“王子殿下,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她为了救你,昨天已经耗尽了心力,才让小王爷你转危为安。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她医术如神把你救回来,她自己也该累病了。”
说完,他握住若水的手,把一股浑厚的内力传到她的体内,助她驱除寒意。
若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掌中流向全身,她其实并不冷,却不想拒绝小七的心意,反而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拓跋小王爷的眸色一沉,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七和若水交握在一起的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兀立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大掌一挥,抓住儿子的手,父子二人肩并着肩膀,向着皇陵大门走去。
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一盏盏白色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