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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合法的身份,奉书更是各地官府通缉的对象。每次冒着风险停在市镇,杜浒都会把那里的药材铺子造访一个遍,花起钱来毫不含糊。听说什么药有效——哪怕只是有进补的功效,哪怕只是缓解她一刻的气喘和心痛,也都不眨眼地买来,给奉书当饭吃。有些贵重的药材是早就被别的买主预定了的,他也不客气地威逼利诱,弄到手为止。
打尖、住店,也是完全不心疼银钱,一定要给她最好的。奉书知道他大约是在用这种方法补偿自己,便也笑笑,不跟他争。
有时候她心情低落,看到落叶、夕阳、路边死掉的动物,总是会联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杜浒带她看大夫、吃药,也就没什么劲头。她不想和一个陌生的老大夫处上一刻钟而见不到他,也不想放他去厨房煎药,而让自己孤独地度过哪怕一点点时光。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缘木求鱼。她说:“别白费力啦,我要你陪我。”
杜浒拿出师父的架子劝她:“这种事,别任性!万一谁开的方子有效呢?不试试,怎么知道?至少,能让你坚持得久些,坚持到那个什么武当山……”放软了语气,又哄她:“我等着你好起来,咱们以后,还要过好多年呢。”
来来回回的只是这么些平实质朴的话,但还是把奉书说得又生出些憧憬,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杜浒便把她搂起来,药碗端到面前,像喂小孩子似的,一口一口地哄她吃。亲她,用下巴上的胡茬蹭她,直到她受不了,格格笑着张嘴为止。末了,他总会变出些甜枣儿、蜜饯、饴糖,喂给她吃。
奉书被那药苦得不开心了,扭过头去,倔强不吃。他就故意逗她:“你不吃,我可吃啦。”
她意兴阑珊地说:“那你便吃,这些东西给我了,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