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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那里自以为得计,堆着笑脸奉承媚人,不防头对上李莫愁清冽眸子,不觉一愣,直觉这眸子似乎洞察人心深处隐藏阴私污垢。她暗自咬唇,告密者事儿是她乘着金钏替宝玉翻检毛皮衣衫之时故意泄露,当时身边并无外人,应该不会暴露自己。
且这府里有规定,病着必须离府调养,可人之死只是意外,自己并无过错。
因故作镇定,上前握住晴雯双手往炕上引:“鹦哥丫头只顾说话,瞧着小手冰凉的,可别病了。”
李莫愁素来爱憎分明,不屑为善,倏然抽出手来,自顾爬上炕去挨着媚人坐了。
珍珠不妨晴雯这种反应,伸着手掌直发愣。
鹦哥忙着一抚她肩膀:“晴雯几乎跟着可人长大,我们尚且心痛,何况是她!”
“这个我自然知道。”珍珠心头一松,但愿如此吧。
李莫愁却是一双清水眸左右一睃,闷闷一声哼:“年前可人姐姐被挪出去时候,我就在想了,想来想去想不通呢。”
媚人捏紧李莫愁手指,只是哽咽难语。
鹦哥却道:“什么想不通?”
珍珠紧张的伸长脖子竖起朵儿。
李莫愁故意盯着袭人瞧着:“宝玉已经答应了,替可人姐姐瞒着,鸳鸯姐姐,平儿姐姐都答应了替可人姐姐遮掩,一直太平无事,怎么病情好了大半了,倒被太太知道了?”
媚人鹦哥都觉此话有理,却是想不通关碍所在,一时静默。
珍珠被李莫愁眸光所逼,诺诺言道:“或者是,也许是太太跟前的人知道了,”
说话间,一双眼珠子乱转,手里帕子也绞来绞去绞成麻绳:“我记得......那日,似乎,太太跟前周大娘,不是来给老太太送奉菜么?看见我替宝珠布菜,到时问了一句,可人姐姐,媚人姐姐,我当时吱唔过去了。”
珍珠言罢见众人都盯着她瞧着她,有些慌神,期期艾艾道:“还有,还有,二奶奶陪房旺儿家里来送信,鹦哥知道的,就是那封江南来的,说是林家小少爷去了,姑太太病了那封信?”
鹦哥原本狐疑盯着珍珠,闻言额首:“确乎有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