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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池莲蓬熟练的抱好孩子,因为有打小照顾两个弟弟的经验,这时候她很顺利的将孩子抱在怀中,看着她的小脸蛋,心情比刚生完时还要激动,满满的母爱从心中升起,目光更是温柔如水。
孙瑾娘拿了热巾子给她擦了胸口,这才让她抱着孩子喂奶。
小婴儿一碰上池莲蓬胸口,找到了位置含了上去,眼睛还闭着,可是她自己动着小嘴,也不用人教就会吸奶了。
池莲蓬看着她一点点的吸着奶,身体中特殊奇妙的感受让她的心越发的柔软,有种想要把自己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的感觉。
小孩子刚出生,吃的不多,没一会儿便含着池莲蓬的胸口睡了过去。
”对了,娘,溪头呢?“
孙瑾娘回头看了下外边:”溪头啊,估摸着还在耳房站着呢。刚刚你睡着的时候,他抱了丫头一直定在那,一动不敢动的。我刚刚把孩子抱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动作可不是很利索,我想着应该是太紧张了,又抱久了,手麻。“
池莲蓬想象着孙溪头抱着孩子不敢动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啊,一直想着我能生个儿子,就想着儿子比女儿耐摔什么的。“
说到这个,孙瑾娘有些担心:”溪头他……会不会不高兴?“
池莲蓬抱着孩子,看了下孙瑾娘,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会吧……“池莲蓬觉得,对于孙溪头来说,只要是她生的,不论男女,他都会喜欢吧。
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这第一胎不是男孩,不是所谓的”香火“,孙溪头又想着给孙家继承香火。
池莲蓬想了下,忽然想到自己睡过去前问孙溪头的话:”我那时候不是问过他了,他说他会疼孩子的。“嗯,是的,就是这样,她该相信大块头的!
孙瑾娘想想也就先放下,先安慰池莲蓬:”也是,刚刚我看他抱着丫头的样子,那是真的喜欢,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瞧着他眼泪都出来了。“
池莲蓬听孙瑾娘这般说,心也就放了下来,抱了孩子一会儿,小雀断了红枣大米粥过来,池莲蓬吃了一碗,勉强下床让小雀他们给换一床新的干净被褥,这才躺回去,将孩子放在床内侧,一大一小躺着睡起来。
孩子的出生让孙溪头欢喜不已,虽然因为怕孩子吹冷风,孙溪头能见到的时间不多,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洗三这日,那日帮池莲蓬接生的稳婆再次过来,丫头被包了身大红抱出去,这日孙溪头的那几个兄弟过来,洗三的仪式经过一系列繁杂的程序,稳婆一路说着各种吉利的话,现场放了个添盆,到场的皆往里头添上银子喜果等等物件,到洗三仪式落定的时候,稳婆又说了不少吉利话,这才带着添盆里的东西银子物件离开。
洗三过后,池莲蓬想着孩子还没个正经名字,便让小雀去问孙溪头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孙溪头知道了,直接跑到窗边同池莲蓬商量。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商量过很多次。孙杨没来得及对这孩子的名字说点什么,池莲蓬他们就回了南方,此刻更是没孙杨的事了。
孕后夫妻俩相处的几个月,二人也想了很多名字,男孩女孩都想了好几个。
”媳妇,你说叫孙安南好不好?“孙溪头建议道。
池莲蓬一听他选了这个,心中感动。
他知道她喜欢这里,喜欢有家人在身边的地方,而他选了这名字,等于是给了她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承诺。
”好,叫安南。“池莲蓬低头看着怀里睡觉的闺女,轻轻的说了句:”我们的安南,安南。“
孙瑾娘在那边听着他们决定了,反应过来这名字其中带着的意思,对孙溪头这个二女婿越发的喜欢:”好好好,孙安南这名字好!溪头啊,孩子得有个小名才行。“平日里叫着方便。
孙溪头想也不想的把准备的小名说出来:”小名叫‘莲子’。“
莲蓬肚子里出来的,就叫”莲子“。
池莲蓬咳嗽两声,为这家伙想的孩子小名尴尬不已,这家伙还想着”剥莲蓬“的事呢!
”也要,叫莲子,承了当娘的一个字也好,希望这孩子跟莲蓬一般好福气。“孙瑾娘如今看多了孙溪头对池莲蓬的百般呵护,心中就认为池莲蓬能嫁给孙溪头是莫大的福气,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相公疼自己呢?
莲子的名字被定下来,孙溪头就时常在耳房抱着孩子,嘴里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惹得莲子睡得不舒服,被他吵醒后哭得哇哇的。
池莲蓬知道了,在屋里头就吼孙溪头:”大块头,不要吵莲子睡觉!“
孙瑾娘拍拍她的脑袋,帮她继续绑束腰的带子:”你这孩子,哪有这样对相公吼的?小声点,不要吵莲子睡觉。“
池莲蓬:”……“
坐月子不是很舒服,孙瑾娘不许池莲蓬洗澡洗头,池莲蓬难受了也只能拿水绞了帕子擦擦,苦逼的想着她这出了月子得多臭啊,一个月没洗啊!
莲子出生七八天后,池莲蓬就能下床走久点了。早躺够了的池莲蓬下了床就跟撒开欢的小狗似的,满屋子的乱窜,就是人家小狗窜得慢了点。
池莲蓬趁着孙瑾娘不在,自个在屋里头做运动,生完莲子后她的肚子松了下来,池莲蓬在自己豆蔻年华的时候,哪里愿意就顶着不平的肚子继续活下去,身上的肉也想着减下去。
孙瑾娘见过池莲蓬怪来怪去的动作,看着她那般就哎呦喂的让她停了,无论如何要她躺回床上去。
池莲蓬这月子坐到后面简直要抓狂,天天闷在屋子里,没得出去外面透透气,便是宅女也受不了了,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莲子的满月宴就来了。
池莲蓬只来得及呼吸了几口外边的新鲜空气,随即就被满月宴给弄得忙碌起来。
莲子的满月宴请的人不多,孙溪头的几个交好的兄弟,庄子旁边的邻居也都请了来,加上大老远赶来的池康平三父子,还有孙得安一家,男人和女眷们一共坐了五六桌,男女之间用屏风隔开,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孙得安过来的时候,看着莲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很是喜爱。
莲子的眼睛和嘴长得像池莲蓬,眉毛和鼻子像孙溪头,整个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小舅舅,莲子还小,小孩子都长这样,分不出男女正常。“
孙得安轻轻的摸着莲子的头发:”也是,我倒是忘了这点。“
池莲蓬轻笑:”小舅舅又不是没抱过自个的孩子,哪里能真的忘了。“
孙得安淡笑不语。
满月过后,池莲蓬总算能出房门转转,加上两个弟弟过来,池莲蓬更是高兴,有时候就带着他们去看莲子。
”二姐,莲子该叫我们什么啊?“池文吉问道。
池莲蓬坐在旁边说道:”叫大舅舅和二舅舅。“
池文祥抬头:”那我们叫她呢?“
”莲子是你们的外甥女,你们可以直接叫她莲子。“
”莲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大舅舅就带你去玩剑剑好不好?“
”莲子,你看看我,二舅舅教你写字看书。“
池莲蓬怕两个弟弟吵到莲子,没多久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池康平他们过来,还带来了关于孙依稻的消息。
”她怎么了?“池莲蓬坐在一边,等着听池康平给她将。
她对孙依稻的态度还是不好,毕竟谁也喜欢不来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杀过”自己“一回。至于上次孙依稻拿陆元夫妻的幸福威胁她,池莲蓬每每记起来就不舒服,虽然最后孙溪头说处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疙瘩。
池康平叹口气说道:”那孩子没了。“
”啊?“池莲蓬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到了张家肚子就发动了,后来早产生了个女儿,可惜那个女娃娃先天不足,身子撑了一个多月,没撑过去,就早夭了。“
”这……“池莲蓬虽然讨厌孙依稻,但是当了从她母亲后,对于所有孩子的疼惜都多了三分,如今听到一个仅一个多月的孩子没了,心里也叹息着。
”那她怎么会……“没了。
池康平想着那事,就无奈的摇摇头:”那孩子这几年其实也过得苦。“
”当初她嫁去了张家,表面看着光鲜,呼奴唤婢,金银玉器的,瞧着好得很。只大家都没想到,那张三公子竟然是喜好暴力对待媳妇的,那张三公子曾前后折磨死了三四个姑娘,后来县城里慢慢有人私下传说这事,就没姑娘敢嫁他。再后来,张家便抬了那孩子进门去,你大舅舅大舅母也没打听清楚,就那样把那孩子嫁了。“
”然后?“池莲蓬已经可以想象后面的故事了。
一个女孩,嫁给一个喜好*的丈夫,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出池莲蓬所料,池康平接着说道:”再后来,据那孩子在遗书中写到的,她被那张三公子各种折磨,身上的伤痕多种多样,除了平日露出来的地方,其他地方就没一个好的,刺字、疤痕、戴首饰……“池康平说道这,停顿了下,看了看池莲蓬的面色,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太具体的好,”唉,总之那孩子受了不少苦,连带那孩子前头生的几个儿子也受了不少苦头。“
”所以,她是自杀的?“池莲蓬抱紧了怀里的莲子。
”对,她那孩子死后,她的精神就不大好,大夫建议将她养在家里好。后来她不知怎么找了机会,就……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吊在房梁上没了气。“
池莲蓬没想到孙依稻那样的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随着她的孩子去了。
”大舅舅他们呢?“她不觉得她那大舅舅知道摇钱树女儿死了,会无动于衷。
池康平说起他们,心中有些厌恶:”自然是去闹了。只是,依稻那孩子走之前,“池康平顿了下又说道,”把她的其他孩子也都杀了!“
”什么?!“池莲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那女人真的疯了!
”她留话下来,是说不想孩子活着受苦。“
池莲蓬的反应有些激动:”受不受苦她也不能杀自己孩子啊!那是她的骨血!“
”你别激动,小心莲子,抱稳了。“
池莲蓬赶紧把莲子抱稳了,想了想,还是把莲子放到了孙溪头最近做好的婴儿车里去。
池康平看她平复了点,这才继续说道:”因为这个,张家和你大舅舅一家闹了起来,双方折腾不休。最后,在我们过来这之前,你大舅舅拿了张三公子给的一大笔银子,跟张家和解,合力将这事给掩过去,说是依稻和几个孩子是得了怪病没的,也不知他们怎么走动的,硬是没让官府插手调查。“
池莲蓬听到这时候,都不知要不要替孙依稻悲哀了:”这跟卖女求荣有什么区别?“连逝去的女儿都能拿来讹一笔,真是够不要脸!
”你外公知道了气得不行,同你大舅舅吵了起来,你大舅舅许是喝醉酒了,竟将你外公推摔断了腿,你大舅舅又不愿意把银子扔回给张家,你外公气得差点又找大夫,就这样吵了好几天。“
”后来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你大横叔。你大横叔说,你外公已经同你大舅舅断绝了父子关系,搬去同你二舅舅一家住了。“
池莲蓬听得直摇头:”做孽啊。“
池莲蓬又听了池康平说了些那边的事,包括孙得安和蓝缕开了个酒馆的事,以及陆元中举后继续应考的事。”
“你姐夫刚刚离开没多久,你姐等我和你娘回去,会将她接到家里去照顾,她那两个孩子照看起来也是累得很。”
“这样也好,娘可以帮着照顾。”
池康平原本要提及沈如玉的事,只是这事被池莲蓬岔开了话题,池康平也就说下去。
池康平他们家里事情多,没法在这里呆太久,再加上那边孙二虎身体不好,如今摔断了腿,他们不早点回去也不好,因此几人只呆了两天便回去了。
池莲蓬和孙溪头送他们离开,日子便回到了正常。
池莲蓬因为孙溪头越来越专业的奶爹手艺,在莲子两个月后开始有时间忙活起家里那些田地山地池塘的处理。
庄子里如今人手不多,那些田地的面积不少,自然不可能让周山上阵种田,因此便让人牙子介绍了些长工过来,由周山管着,专门负责种植事宜。
这回找了人牙子,池莲蓬顺便让人牙子带了些丫头、小厮过来,从中买了几个下来,分男女安排给周山两口子训练,随后拨了几个给小雀帮忙。
大片的田地在有人手后,随即被种上这季节适宜的农作物,山上也清楚一片土地,专门种上几种这里的特色果树以及一些名贵树苗。
山边被圈了起来,连带着圈起来的还有那片池塘。
这池塘小一点,没有孙家村那个荷花池那么大,是这片地界上一条小溪的源头之一。
池莲蓬让人在这池塘里养了些鱼,其他的东西就留给周山他们安排,适合种植什么养殖什么通通上报她,而后她看着可以的话就给批准了。
莲子一天天的长大,孙溪头给她换尿布的时候,莲子每次都很兴奋,挣扎着小手小脚的踢腾,脸上小嘎嘎的“啊哦”叫着。
随着日子过去,莲子喝奶越发的多,池莲蓬感慨着这孩子要是再胃口大点,她可就要喂不来了。孙溪头一听这话,直接让厨房熬了各种下奶的汤汤水水给池莲蓬进补,那生怕饿到他宝贝闺女的表情,让池莲蓬吃了一大桶醋。
“好哇!果然,人家说闺女是爹前世的情人,这话一点没错!瞧瞧你多疼你女儿,竟然还要喂我喝这么多东西。”
孙溪头立马抱着换好尿布的莲子凑过去:“媳妇,媳妇,我是最疼你的,真的!”为了证明自己“最疼媳妇”,孙溪头暗暗咬牙,将莲子放回了她的婴儿摇篮里去。
“好啊,你不疼我闺女了,就这样让她自己睡。”池莲蓬继续假装无理取闹,势必要好好逗逗孙溪头。
孙溪头一时间被池莲蓬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低下头想想,觉得自己让媳妇开心的方法里,最管用的就那一个,而且媳妇如今也可以了,孙溪头双眼一亮,对头!
随后,孙溪头招来小雀,让小雀将莲子推下去照顾,也不要人守夜,自顾自熄了灯,就往床上窜。
帐幔落下,床铺随着孙溪头上去的动作吱呀了几声。
池莲蓬推他:“去去去,找你的小情人去,找我干嘛?”
“媳妇,我最疼你的,真的。”
“假的吧。”
“媳妇,我做给你看。”
“唔——”
“媳妇,这是什么?”
“靠!”该死的!
“媳妇,是我以前送你的那些发饰?咦,是这样用的吗?”
“别扯!”早知道不要图喂奶方便穿罩罩了!
“呵呵,媳妇我喜欢这个,有条缝诶!”
“你……”她都生孩子了,C杯穿罩罩有事业线是正常好不?不过,这人揉那么用力干嘛?!“轻点你!”
“唔,好,媳妇,这手感真不错,软软的都跑一块了。”
“你能不能闭嘴!”描述个毛线!
“媳妇,你不喜欢我说啊?”
“嗯。呜——”
“吱呀——吱呀——吱呀——”
那他就用行动代替语言!
池莲蓬自从被发现了罩罩的用处,就觉得自己好苦逼,每天晚上不仅小的折腾得她没得睡眠,大的也没少折腾她,还每次都要她换一个不同花色、款式的罩罩,憋了十个月的火还真不是轻易能泻下去的。
如此一来,搞得池莲蓬就差点没日夜颠倒,好在她平日里事情不多,除了周山那边会报上一些地里头的事,其他的时候也没什么事,都可以拿来睡觉。
池莲蓬和孙溪头像每一对初为人父人母的普通夫妻一般,为莲子的每一个进步而高兴,看着她学会了翻身,学会了叫出第一声“爹”和“娘”,然后互相得瑟着自家孩子叫了自己一声,即便那声音发音并不准,但是听着就是无比的喜悦。
陆元赴考最终没能上榜,后来又考了一次还是没中,看着池莲花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辛苦得人都瘦了许多,也就没想再考,在孙溪头的帮忙下,终于得了临近一个镇的镇长之职,喜气洋洋的带着池莲花母子三人告别了池康平一家,上任去了。
池莲花到了那边后,给池莲蓬写了信,说着自家两个小子如何调皮,想着有空去看池莲蓬,还说着她和陆元想再要一个孩子,希望能是像莲子那般安静喜人的闺女。
池莲蓬看着信上的字,字迹工整有力,想来是池莲花说,陆元写的,她看看躺在旁边玩翻身的莲花,真的想告诉池莲花一声,莲花真的不安静。
这孩子越发大了起来,喜好似乎越来越往她爹那里靠拢,动起来就没完没了,看她现在这翻身已经玩了有一刻钟了。
池莲蓬顺手将她手里拿着要往嘴里塞的木头球拿走,“莲子,这个不能吃。”
莲子立马咿咿呀呀的叫唤起来,啊啊哦哦的叫得特大声,发泄她对于“食物”被抢的不满。
池莲蓬的耳朵就差没被她给叫破耳膜了,拍拍她的小胳膊,将手里的信拿开一点,躲开她想拽走信纸的小手,顺便给她盖上话落的被子:“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汉子了,愁死我了。”
她家闺女怎么可以是女汉子呢?她可是想养一个可爱娴静的闺秀的,可是越看这丫头越有种梦想破灭的感觉。
孙溪头对于自家闺女堪比男孩的结实身板很满意,如今他早已不再害怕抱孩子,回来了就将莲子抱起来放怀里,一颠一颠的逗得她咯咯笑,看她那般开心,孙溪头颠的幅度加大了些。
池莲蓬对于孙溪头这种明显培养女汉子的行为很是苦恼,只是几次反对下,不是被莲子的笑脸给堵回嘴里,就是被孙溪头的嘴给堵了。
孙溪头逗着莲子,等她困了,趴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时候,孙溪头这才坐了下来,同池莲蓬说说话。
孙溪头今天带了个消息回来。
“媳妇,有件事跟你说下。”
“怎么了?”池莲蓬拿着条毛巾往莲子身上盖,防着她冷到了。
孙溪头清清嗓子,先将肩头的莲子放下来,安置到床上躺着,挥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小雀带着另一个丫头下去。
待人都走了,孙溪头这才说道:“孙得福死了。”
“哈?”她没听错?
“孙得福死了,你娘的大哥。”孙溪头又说了遍。
池莲蓬总觉得孙得福拿就是个小强,谁先挂了他都不会挂,没想到孙溪头竟然这样跟她说。
“发生什么事了?”就她知道的,孙得福拿着张家给的那笔银子,那日子可是过得很滋润,每日赌钱喝酒逛窑子的,生活颇为混乱。
“喝酒喝死的。”
池莲蓬正想着是不是酒精中毒,没想到孙溪头却说:“真正的死因不是因为喝酒过多,而是因为他连喝了三天酒,喝酒喝多了,身体麻痹,喝完酒就靠在椅子上,恰好头向上扬,后来一口痰上去,身子又动不了,就那样堵了喉咙闷死了。”
“呃……”池莲蓬不知道该怎么说,竟然给一口痰闷死,还真是奇事了。
池莲蓬对孙得福没有对孙依稻那般讨厌,虽然这人不惹人喜欢,但是如今人都这样死了,她也懒得去计较什么,死者为大。
“对了,他死了,那他们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大舅母,他们怎么办?”
“报信的人说刘氏哭晕过去好几回,且,他们家的银子田地都被孙得福拿去赌输了,如今连葬礼的钱都是二舅小舅还有娘给出的。”
“我外公他们呢?”她总觉得他外公不会不管大儿子一家,老两口对于大儿子的疼爱不是一年两年的。
孙溪头伸过手抱着她:“我让人回去看了,说他当时听到孙得福死讯时,和外婆都哭晕了过去,后来醒了没什么精神,老两口守着棺材流泪,什么事也顾不来。”
孙溪头说着这事,心中还有一事矛盾。
当初孙依稻的死,其实他也有关系。
当时他同张三公子说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张三公子说愿意出狱后将孙依稻永远留在张家,永世不让她再踏出张家一步。
孙溪头没想到,张三公子这个留,不是软禁,甚至不是拘禁,而是直接让孙依稻进了张家祖坟,真正的永世再也出不来。
孙溪头后来回去,曾遇到张三公子。
张三公子笑得轻松的说道:“我累了,懒得跟那娘们玩越狱的游戏,还是直接让她越狱不了好,正好我也腻了她,换一个,挺好,呵呵。”
这些事孙溪头没有跟池莲蓬说,直到很多年后,有一次他们回到孙家村扫墓,途经孙得福坟墓,孙溪头回想起来,这才跟池莲蓬说了这事。
在那第二日,已经从孙家村搬出去的刘氏一家三口,清早醒来,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锭银子,刘氏拿在手上一颠,乐呵呵的招呼刚起来的两个儿子:“快来快来,有财神爷天降银子!”
两个儿子聚过来,随后两个年轻妇人跟着进来,几个人盯着刘氏手中的银子,完了各自危险的看了下对面的兄弟一家……
这是后事,不提。
在莲子一岁半的时候,孙杨因为站队错误,被牵连进一桩高官贪污事件,孙杨连同他的岳父一起,均被降职处分。孙杨最终带着李氏和孙溪镇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城小镇,在那里的一个千人小军营中当了一名小队长,平日里管管城门口的人员进出。
时间久了,孙杨手头的银子渐渐宽裕,身体也跟着发福起来,吸吸小烟,喝喝小酒,生活悠哉惬意。
隔年,孙溪头在一次突发战争中立头功,破格升任新军营右先锋,领副将衔,诰授从三品武翼都尉,赐勋爵“男爵”,池莲蓬依例被封赠为淑人。
这年夏天,池莲蓬顺利生下一名男婴,取名“孙安归”,小名“莲叶”。
再三年,池家生产用料步入自给自足的时候,沈家忽然从镇上消失,连同临近三镇的生意一并火速变卖清理。一同消失的还有由成语开的医馆“仁济堂”。
孙得安夫妇从此次沈家搬离时间中买得分布在三个镇的三间铺子,将酒馆开向临镇。
这年秋天,池莲蓬同孙溪头在田边闲逛,看着地里的长工收割成熟的农作物,听着周山报告围着池塘建起来的新院子已经建好。
夫妻俩散着步过去,屏退了周山,二人相伴在院子里走动。
走到池塘边,二人进了池塘边的亭子,随后亭子周围的帘子被放下,两夫妻的说话声伴随着一些含含糊糊的声音响起。
“媳妇,我想要个莲藕。”
“嗯,晚上给你炖个莲藕汤喝。”
“媳妇,我要你给的莲藕。”
“嗯,我亲自给你炖。”
“媳妇,这池塘是溪的源头。”
“嗯,我知道,不过池塘的水不能拿来炖莲藕吃。”
“媳妇,这里是溪头。”
“嗯?”
“媳妇,溪头卧剥莲蓬,咱们试试吧!”
“唔……晚上不给你饭吃了!”
“媳妇,我先吃个莲藕出来再说。”
生活点滴,如水如地,平淡踏实,相伴终老,无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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