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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修之不以为意地说:“得了吧,植物方面的话,问岳教授不是更好?”
苏进的脑海掠过一个温和却苍白的影子,道:“岳教授当然更精擅,但是她的身体……她最近怎么样了?”
谈修之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是老样子。这是心病,好不了的。”
心病……苏进回想起不久前,周离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了。
苏进跟谈修之在一起,真的是很多话可以说。谈修之对文物修复并不算太了解,但是在宏观角度上,他在文物保护与研究的理念方面,却有着相当精准的眼光与超前的意识。苏进对此非常意外,也极为惊喜。更别提,谈修之因为个人的家世与经历,在某些“世俗化”方面的认识,是比苏进还要深入的。这方面,他刚好可以对苏进形成补充,跟他谈话,即使是苏进也常常觉得受益匪浅……这就是看事角度不同最大的好处了。
苏进谈得很有兴致,直到一个女性的声音在旁边插嘴,他才留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云行灯已经换好衣服下来,并且已经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了。
他有些抱歉地对云行灯笑了笑,对方却不以为意地摇头,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漆树……”
苏进解释道:“古代漆器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就出现了,到明清时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用的漆料材质也不同。我们搞文物修复的,讲究‘修旧如旧’,能够原料修复的,最好用原料修复。这样一来,就需要各种不同的漆树品种,就算不能完全一致,也尽可能地模仿接近。”
云行灯手托着腮,眼睛里闪着光,道:“没错,漆树是中国最古老的经济树种之一,华夏绝大部分省区都有出产,一共有114个品种。这114个品种里,有46个被评为优良,其中16个又为更优。不同的品种,出产的生漆的确有差别。”
苏进和谈修之只是谈话中提到而已,她就能随口说出这些数据,显然对自己的专业知识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