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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一点身形正从水缸中艰难爬出来,寒冬腊月,她与母亲一样只穿了件极单薄的衣衫。那瘦小的身形就这般迎着寒风,步步朝众人走来。

不等沈顷阻止,她已然听到脆生生的一句:

“哥。”

小宋识音虽声音瑟瑟,却仍为了她出头道:“我们……我们放开我哥哥。”

“轰隆”一道惊雷。

自天幕上方劈下,偌大的禅房中,增添了一炷香。

再往下回忆,再往下回忆……

沈顷手脚冰凉。

她被人群拦着,眼睁睁看着,郦酥衣所带的那群人见了弟弟,如同卑劣的饿狼见到了盘中羔羊。她们争先恐后地拥簇上前,将弟弟瘦小的身形高高架起,一声一声,一句一句,皆是声讨之语。

她们讨论着,该如何处罚她。

她们讨论着,该如何……处死她。

听到那一个“死”字,少年的瞳仁倏然放大。

她挣扎着上前,想要同郦酥衣夫人央求。

能不能不处死弟弟,弟弟她才五岁,她什么都不懂,她是无辜的。

可她的力道太小太小。

她根本挣脱不开那些人的束缚。

年幼的沈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架着她嚎啕大哭的弟弟,迈向那一口深深的水缸。

水缸无水。

她们把她扔进去,寒冬腊月,冰冷冷的天,命人提来好几桶冰水。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