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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月色下,沈兰蘅微皱着眉,将她袖子上的那棵兰花草一下剪掉。
不过顷刻,她的衣摆上便多了一个破洞,夜风穿过破洞的缝隙,徒留下一片空洞的黑。
而那棵兰草已化为布匹,被他扔在地上。
沈兰蘅收起剪刀,声音冰冷:
“果真是那个人的东西,跟他都是一样的货色,惹人生厌。”
沈顷很喜欢兰花。
君子如兰,他的表字里面带了个“兰”字,就连平日的衣袖上,也经常绣着一株清雅的兰花。
可沈兰蘅却偏偏厌恶极了他这一副伪善的模样。
——那人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之状,背地里却将自己关在这等暗无天日的牢狱里。一想到这儿,他便觉得十分反胃,男人瞳眸微冷,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郦酥衣被那阵寒光吓到。
她攥着衣袖,缩至于墙角边,借着月光与灯光,凝望向身前的男子。
对于方才的那一幕,她显然不明所以。
她不明白——
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裳,可是他赏赐给自己的,为何如今突然发了疯,竟要将她衣袖上的兰花剪掉?
瞧着对方面上的嫌恶之意,她不敢吭声,更不敢去询问。郦酥衣不知沈顷嫌恶的究竟是那袖子上的兰花,还是她。
下一个被他手里头那把剪刀狠狠戳烂的,究竟是衣裳,还是她本人。
郦酥衣想往后退,可身后就那么一大点儿空地,她被对方的目光逼到墙角,已然退无可退。
看着少女瑟缩的双肩,沈兰蘅勾了勾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