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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兜头被泼了盆冷水,猛地打了个冷颤,痛苦地看着司立鹤简短的信息。
“好的,到时候见。”
发完这些,他犹豫几秒后,利落地删除了所有和司立鹤的聊天信息,保险起见,又将手机开了静音,还把司立鹤的备注改成了“AAA训犬师小何”。
回到主卧时,陈邵风朝他招招手,他温顺地走过去,躺在了丈夫的怀里,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楚音看似平静的心里突发一场海啸,来势汹汹无法阻挡。
怀揣不可告人的心境,他不够精湛的琴声也越发高昂,有时候几乎像是发泄,只闭着眼胡乱摁着钢琴键,发出刺耳的琴鸣。
琴行老板闻声而来,在琴声中听出他的苦闷,以为他失恋了,倒没有阻止他如此“糟蹋”钢琴的行为,反而劝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抱歉。”楚音站起来,声音很紧绷,“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被困在一个密闭黑暗的盒子里太多年,乍被司立鹤凿开一个光口,显得是那么的仓皇失措。
他只能将自己的眼睛贴在狭窄的缝隙边缘,战战兢兢伸出自己的指头去触摸不安分的源头。
楚音的恐惧日渐加深,他担心司立鹤挖到他一个有家室的人藏着的那颗冒渎的心,也惊惶于“东窗事发”可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他不想失去司立鹤这个朋友。
朋友,暂且这么定义吧,这是他与司立鹤能产生的最稳固的联系。
楚音如坠五里雾中,就在他摇摆不定时,丈夫通知他世交秦家秦老在七号晚上举行七十二岁寿宴,将携带楚音出席。
好巧不巧,偏偏是七号,是不是上天在提点他应当悬崖勒马?
更让楚音崩溃的是,赴秦家的宴就代表他势必会见到秦浩,那个自作主张将掺了东西的葡萄汁递给他的男人。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楚音却从未在加害者秦浩嘴里听过一声抱歉,即使偶尔不得已见面,秦浩面上也没有任何一点愧意。
楚音不想去秦家,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只能很难过地跟司立鹤道歉,说自己没有办法与对方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