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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灶间门帘看了看店堂内的动静,另一个打杂的小伙计微微叹了口气:“余师傅,怕是鬼子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连着三天工夫,咱们铺面里头除了鬼子和二鬼子上门打秋风,一个正经客人都没有。再要这么下去……买卖黄了,咱们可也就没了吃饭的地方了……”
运刀如飞,余锁柱三下两下将案板上的羊羔子肉料理停当,顺势把手中菜刀朝着砧板上一剁:“老爷们儿只要有手有脚、勤快肯干,哪儿还混不着一碗饭吃?清乐县城找不着合适的
下家,就不能去宫南、遂平?真要是手里攥着绝活儿,保定府也能平蹚!”
“余师傅,这话也就是你能说——就凭着你的手艺,上哪儿扛活,人家饭馆掌柜的也得好生供着你不是?可我们……这鸡零狗碎的活儿谁还不会呀?哪儿就能那么简便地找着活儿?”
抄起砧板旁边的一张干荷叶,余锁柱利落地包了几斤切好的羊羔肉,顺手又抓了几块新烙出来的苞米面饼子,这才朝着坐在灶边烧火的小伙计一努嘴:“把后窗户给我打开,我师娘一家老小还都没吃呢,我给送点吃的回去!要是前边有人问,就说我……”
不等余锁柱把话说完,坐在灶边烧火的小伙计已经跳起了身子,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灶间的后窗户,这才朝着余锁柱挤了挤眼睛:“就说你肚子痛,刚去茅房了……”
朝着那烧火的小伙计点了点头,余锁柱利落地从灶间后窗户跳了出去。顺着灶间后边的小路两转三拐,不过是一碗茶的工夫,余锁柱已经站在了一处临街的破败院子门外。左右看看街上并没什么扎眼的人物,余锁柱这才伸手在院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压着嗓门儿朝院子里低叫道:“师娘,我是柱子,您给开开门。”
话音刚落,破败的小院中已经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千疮百孔的院门轻轻开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已经迎着余锁柱站在了院门口,朝着余锁柱低声说道:“柱子来了呀?今天铺面里活计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