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 / 10）

他看见她潜在水里，随波逐流，墨发如花，在她颊畔一束束绽开。

她像个水中精灵，美丽出尘，却是个濒死的精灵，眼眸紧闭，容颜雪白，毫无生气。

是谁？她茫然睁眼。

她看见一道身影，快速地游向她，宛如暴冲的火箭，他用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环住她。

是李默凡，他来救她了。

就像那天她落海时，他英勇地拯救绝望的她。

她的命因他而重生，她的心却依旧丑陋，她还是那个高傲自我的柯采庭。

就算喊了，对方也未必愿意救她——

她被寂寞挟持，失去了求生意志，知道自己生命已走到尽头，她闭上眼，回忆如走马灯，映亮她心房，她曾经被很多人伤害，也伤害过很多人。

她想，她必须向他们道歉。

她的父亲、母亲，从小服侍她的佣人，她中学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初恋情人，甚至对她不忠的未婚夫。

因为她太娇纵、太任性，难怪他无法真心爱她。

没有变，什么都没变，她的人生，仍是可笑而荒诞，一笔糊涂帐！

是否，已经来不及改变了——

“采庭！”

当李默凡回头望，发现妻子沈进泳池时，起初，他觉得不耐——她明明会游泳，装什么溺水？又在玩什么无聊把戏了？

过了片刻，池内毫无动静，他这才惊觉不对劲，飞身入水。

她要对每一个她曾经利用过的人道歉，她用钱买他们的忠心，从来不曾把他们当成朋友。

金钱买到的关系，是廉价且虚幻的，她很早就领悟了，却无法坦然面对。

她很清楚，金钱买不到感情，但或许，可以为她驱逐寂寞……

“采庭、采庭！”

她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