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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我要冲水了。」他将她的小脑袋挪到浴缸边缘,扭开莲蓬头,适中的水温冲掉她满头的泡泡。
「你还没回答我,那是什么伤口?」
「水会不会太热?」他好像没听到她问什么,忙碌地服务她。
一颗头都快洗完了才问水温,不嫌太晚了吗?
「唐虚怀,那是什么伤口?」梁宛歌非要追根究柢不可。那道伤口的位置非常危险,几乎逼近心脏。
「男人身上总要有一、两条伤口才帅呀。」
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她。梁宛歌不再说话,抿着红唇看他。
唐虚怀知道这是她开始赌气的表情,摆明就是——好,你不说,我也不再说话了。
「以前发生小意外时留下的小伤,也值得你追问?」他拿了一条毛巾将她的湿发包起来。
「以前?」好熟悉的推诿句子……对了,玉玲姊也曾经有一回将句子停顿在「以前」,然后就死都不肯说话,她嘴里那段「以前」和唐虚怀这段「以前」,是不是同一段?
「你这么担心我吗?」他啾了她一口。
「什么以前?」她不否认。
「不怎么重要的以前。」他避开话题的味道很明显,不怎么重要就等于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不怎么重要,就当做纯聊天好了,拿出来闲磕——呀!」梁宛歌以尖叫收尾,小脸又涨得火红,可见在水面下又有人开始不规矩了。
结论二,洗完澡,不小心在浴室里被吃完第二次,一定要尽可能赶快离开这个案发现场,绝对不要再给对方制造第三次机会,不然会在浴缸里泡到皮都皱掉还出不来噢……
切身之痛。
※※※※※※
梁宛歌与囡囡一左一右坐在秋千上闲荡,一旁的豪哥拄着拐杖在大枝桠的另一端架上大一号的秋千,虽然行动不便,但他婉拒大小女孩的帮忙,自己一个人俐落地系麻绳、绑木板。
梁宛歌这才知道,原来整个前院的手工物品都是出自于「豪哥」陈俊豪之手,他虽然寡言,但是几乎过没几天就会替前院添一样物品,也许是好几张能让人坐着晒太阳的木椅,也许是草丛里几只刻工精美的小兔子、小梅花鹿,也许是一株漂亮的花草……没有人要求他辛苦做这些,但他似乎乐在其中,像这回的新秋千,梁宛歌或囡囡根本没跟他开过口,他却因为大小女孩挤在同一个秋千上安全堪虑,而主动再绑个适合梁宛歌坐的秋千。
梁宛歌感动归感动,但是现在没太多心思去为了一个秋千痛哭流涕,她心里悬着昨天在唐虚怀胸口上看到的疤痕,耿耿于怀,偏偏那男人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了得,总是在她想追问出什么之前就……
啧,她这算不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呀?
所以她只好向这栋屋子里的其他人旁敲侧击。
「囡,我问你噢……」她递上一根薯条巴结囡囡。
「问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小孩子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
「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呀?什么以前?」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的,很少有人能反应过来吧。
「就以前呀。」再奉上第二根薯条。
「哪个以前呀?你这样问,我不知道你是要问什么。」
「你知道唐虚怀胸口有一道疤痕吗?我想问的是那段『以前』。」第三根薯条又送过来。
接薯条的手顿了顿,收回来,不再去拿梁宛歌的贡品,囡囡吸了一大口可乐。「我不知道噢。」
那种粉饰太平的嘴脸明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嘛!
「囡,你也不肯告诉我?!」
「我就不知道呀,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呀?先生胸口有疤痕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