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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期待亲手替自己的孩子接生,庆祝他来到人世间,然后给孩子来个豪气的自我介绍——嗨,宝贝,我是你爸。所以当年就顺便修修这门学问。」
顺便?听起来真随意,好像要学不学都无所谓。
「很有趣的志向,那么你学整型又是为了什么?」最好赚吗?
「我有一个美丽到让我从十六岁就相信他最终一定会走上变性之途的宝贝弟弟,我想,学学整型美容,以后说不定对弟弟会有帮助。」
「精神科呢?」
「我想想……那年,有躁郁症的小阿姨自杀未遂第三次了,希望能及时帮上忙,后来她嫁了姨丈,两人幸福得要死,我没机会开导她。」白学了。
「你还去学脑科?」
「那年,我爷爷脑子里有颗作怪的肿瘤,我立下志愿,等我学成,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它!学骨科是为了从楼梯上跌坐下来,从此半身不遂的姑婆,我想让她再站起来跳土风舞,那是她人生最大调剂。心脏内科则是娘亲三不五时就来个西施捧心,是该先做预防。胃肠肝胆科是爹亲时常犯胃疼,疼起来本来很严肃的脸孔就更陰沉,让家里气氛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暖……」
梁宛歌听罢,细眉微挑。
这个男人自己有没有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姑且不论他是否对于这么多种类的医科都有莫大兴趣,光他的心意就让她觉得刮目相看。
他,人似乎不坏。
一个愿意为家人奉献到这种地步的人……
「我们话题回到原点,别再听你吹捧自己的多才多艺——」虽然因为他的吹捧,让她在心里替他拍了好几回手,也对他的付出感到难以言喻的感动,但是她若当面夸奖他,这个男人的自满一定会膨胀到无极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好奇囡囡为什么会住这里?」
「我清楚这栋屋子里都是住一些病患,她们说囡囡有自闭症情况,但这并不严重吧?她的父母怎么没想过要带囡囡回家去,定期再带来检查?」梁宛歌低头看囡囡,想到囡囡今晚知道她要离开这里时,小脸上涌现的失落和不安全感,一个五岁的小孩,正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放她一个人在唐虚怀这里接受治疗,至少双亲也要有一方陪着住下吧。
她越想越舍不得,将囡囡环在臂膀里。
「囡囡她妈来找我时,是要求要,因为当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近七个月,正常医院根本不敢接这种危险性高的手术,所以她找上我,另一个原因是……她丢不起那个脸,在正常医院里动刀,就有曝光的机会。」
「丢不起脸?」
唐虚怀念出囡囡母亲的名字,太常在报纸电视里出现的焦点人物姓名轰进梁宛歌耳里,让梁宛歌惊讶怞息。
「她……她不是那个建筑界大亨的掌上明珠,现在接管她父亲一半的产业,同样做得有声有色,是颇具知名度的上流名媛……呃,可是未婚生子在现今社会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未婚生子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如果孩子的爸爸跟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问题就大了。」
梁宛歌这回不单单是惊讶,根本就是瞠目结舌,呆楞了好久。
「你、你是说……囡囡的爸爸也是那个富商的宝贝儿子,那位上流名媛的……弟弟,可是,那是——」
「乱轮。」
「对,乱轮……」
「所以她才想来堕掉孩子。」
「……那两个人是白痴吗?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保险套,它有极高的安全性能避免在子宫里着床……好!他们猴急到连拆保险套包装的时间都等不了,他们不会吞几颗事后避孕丸避孕吗?别告诉我,她在怀孕期间是不是还蠢到以为自己变胖,怀疑自己为什么只胖那颗肚子,直到七个月才知道肚子里有囡囡?!」梁宛歌义愤填膺,觉得好愤怒。
她不想去批判别人的爱情,也不想去争辩「一旦爱上了,就顾不得后果」之类的观念是对是错,那对亲姊弟爱怎么搞、爱怎么乱,那是他们的事,但是在贪欢之余,难道不需要去思索衍生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不要反应这么激动,会吵醒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