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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己点点头,转头看我:“阿梨,随我出去迎接。”
侯府正门外只停了一辆马车,唐云忠和唐宣文尴尬而陌生地站在马车边,似乎光是站在一起,就让这对陌生的表亲兄弟格外难熬。
血缘真的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唐云忠一身武将打扮,这几年常年在塞外疾驰夜奔,本就更加粗粝,加上他又开始蓄须,更显得铁马金戈英雄气。而唐宣文大约是在京中过惯了安稳日子,总有些低眉顺眼的姿态,看起来比唐云忠富态不少,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家少爷。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但是站在一起却似乎一眼便能看出两人同宗同源,甚至焦躁紧张时候抱着手的习惯都是如出一辙。
周恪己迎到门口,老国公总算在唐宣文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下来,唐云忠下意识想要扶,看到唐宣文习以为常迎上去之后又默默退后一步。我知道他心情不好,越过老国公和唐宣文,小跑到唐云忠身边:“回来了?”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恍惚了一瞬间,才点点头:“嗯,回来了。”
“那我们先去把马牵到后院去。”我拽过唐云忠那匹马的笼头,带着它的缰绳往前引几步,“唐将军您牵上那一匹跟我来。”
“许大人,这些年不见,都不和老夫打个招呼吗?”我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唐镇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要走呢?”
我背对他撇撇嘴角,转头提着嘴角笑了笑:“老国公这话真是折煞小女了,这不想着先把马匹安顿好,入府自然好叙旧呢,哪曾想操心之下倒是怠慢了老国公和唐少爷。老国公贵安,唐少爷贵安。”
唐宣文对我微微拱手算作回礼,他大约也对老将军给我编排的那一出爱恨大戏略有耳闻,加上六年前我们曾经在一起匆匆吃了顿饭,眼下看我的眼神全然都是审视。
我懒得理会他。唐家本家那些妖魔鬼怪我一个都不喜欢,这帮人当年合起伙算计一个六岁小孩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今日还要腆着脸跟人家抢兵权。
唐云忠恹恹地跟在我后面,等我们把马拴好,我回过头,看他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靠在马厩旁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模样,看着叫人真陌生……你爷爷总算来了,无论有没有其他人跟着一起,你总要高兴些啊。”
唐云忠垂着眼叹了一口气:“我们进去吧,爷爷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