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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笑容温和,亲自把着刘守光的手臂走入府内,余者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花厅,只见这里已经备好一桌丰盛的席面。
刘守光终于忍不住问道:“公爷,莫非有喜事发生?”
“先坐。”
陆沉让众人落座,都是军中汉子,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稍稍谦让一番便坐下,最后便是陆沉坐在主位,刘守光在他的左手边,裴邃则在右手边,其他人根据年纪依次排下。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陆沉有感而发道:“从年初到现在,诸位奋战近半年,辛劳自不必说,很多人都是血染沙场多处受伤。今日这顿饭是我以个人的名义宴请你们,略备水酒以敬同袍之谊,此为其一。”
刘守光登时有些尴尬地说道:“公爷,是我疏忽了,原本该我来操办。”
“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陆沉微微一笑,继而道:“这第二嘛,虽说靖州这边还有一些手尾要处理,但是大局已定,相信刘兄和诸位将军可以料理妥当。我离开定州时间不短,两地相距遥远信息往来不便,定州都督府积压了很多军务需要我回去处理。”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席间猛地安静下来。
原来这是陆沉自己办的送行酒。
刘守光沉默地握着酒盏,心中百折千回。
当初他将苑玉吉赶回京城,完全听从陆沉的命令,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担忧。
不是担忧陆沉借都督江北军务之名独断专权,更不是担忧自己沦为应声虫,而是怕陆沉年轻气盛不肯让步,最后和江南中枢闹得不欢而散。
景军退兵之后,他一直默默观察,发现陆沉几无逾矩之处,只要是和靖州都督府有关系的军务,都会提前和他这位靖州大都督商议,非常尊重他的意见。
不论是各军布防事宜,还是将领们的任免与调动,陆沉从未将刘守光排除在外,即便他暂时可以这么做。
刘守光自认问心无愧,但是面对陆沉这样光明磊落又出人意料的态度,此刻不免心有愧意。
陆沉环视众人,发现不光是范文定等靖州将领面露不舍,就连跟着他来到靖州的裴邃等人也满心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