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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这个中文称呼也是这两天他现教的,小孩儿很聪明,一教就会,上口也很快。
这小孩儿这两天唯一不懂事的就是刚才跑出来要水喝。
贺宣在他鼻尖上轻轻弹了一下:“你真能挑时间渴。”
他说的是中文,小孩儿听不懂,瞪大眼睛看着他。
“快睡觉。”贺宣用俄语说。
小外甥闭上了眼睛。
“Спокойнойночи.(晚安。)”贺宣捏了捏他的脸。
如果刚才小外甥没有跑出来,贺宣可能真的会照着向边庭脸上来一口,耳朵上也可能,反正能咬的地方他都想过了。他不管那是不是向边庭的玩笑话,刚才的情境下什么玩笑话都是虚的,他都当真。
但是这一切被打断了,短暂的靠近好像变成了一种试探,试探出了向边庭的本能反应——他没有反感,但明显有些错愕。
贺宣有时候也会想,要是能在最青春的那几年遇到向边庭,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顾忌这么多。
贺宣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向边庭还站在原地,Peter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气氛有点尴尬,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向边庭刚才的局促感又泛了上来,长这么大他几乎没有过这种时刻。
他想问贺宣刚才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深究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贺宣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一样,这他也得要问得出口。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贺宣也看出了向边庭眼里的尴尬,他很少这样,平时都是很从容很大方的,说到底也还是个十九岁的男孩儿,性格再沉稳也不可能跟个历尽千帆的大人一样应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他要是很平静地消化了这一切那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