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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满堂“噗嗤”一笑,道:“秋兄,我发觉你有时候十分诙谐……”
夜秋寒舔舔嘴唇,道:“一肚子委曲,满腔的怨恨,光愁还行?有些时,只是自己打趣给自己听听罢了。”三个人又吃喝了一阵,直到杯盘狼藉才算酒足饭饱。
夜秋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闲散地道:“该睡了,明天还有一大段路得赶呢。”
燕满堂也站了起来悄声道:“愿你睡得舒适,只是,小心脑袋。”
夜秋寒豁然大笑一声。拍了拍愁眉苦脸的邓谷丰,凑嘴在他耳边:“放开心去睡吧。四海的风浪经得多了,这小小的鱼鳖虾蟹够得上什么气候!?”不待邓谷丰有何表示,夜秋寒已大步转身行去,一个在旁伺候的店小二赶紧过去给他开了房门,夜秋寒头也不回地反手就将门关上。
进了屋,夜秋寒方才现露的些醉态已一扫而空了,他灌了两口凉茶,迅速摊开床上的薄被,卷裹成一个人体的模样.又半掩下布幔、将油灯捻至最小的光度。然后,将床前的一张靠椅斟倒,再将自己披着的—件黑包外衣随意扔在桌上。时光在分寸地消逝,慢慢地,在悄悄地溜走。外面,更鼓已在不知不觉中敲了两响了,夜,已经开始深沉了。远处,有一陈隐隐的狗吠声传来。叫得有些儿凄厉,大约是无家可归的过路狗吧?
轻轻地,缓缓地,窗槛上响了那么一响。
夜秋寒安静而镇定地盘膝坐在房中一根横梁上,他的目光炯然如电,尖锐而敏捷地注视着四周任何一丝动静,那伯是最微小的也不放过。窗槛上轻轻响了一下又寂然无声,过了好一阵子,一阵青白色的烟雾,缓慢自窗缝中冒了进来,先是一股儿细细的,后来开始大量涌入。那烟雾,带着一种强烈的气息,象……象带着闷香的腐坏花香。坐在横梁上一动也不动,夜秋寒早巳闭住了呼吸,更用那块白色的汗巾蒙住口鼻,室中,暗处的蚊虫、蟑螂纷纷僵卧、青白色的雾气似是一层浓重的纱幔。
夜秋寒明白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毒雾,虽然,自己不怕毒,但还是小心点好。当然,这东西是由‘人’制造出来的。但是,在江湖中来说,除非是旁门左道或是下三流的角色,一般稍有正义感的人物,都不愿意使用象这种伤人于暗处的东西。烟雾在室中浮沉着,良久,才开始慢慢地消散,而当这青白色的毒雾,在开始淡散的时候,细木条糊着白宣纸的窗户已被缓缓推开。
夜秋寒微眯着眼。自一缝的目光里凝注窗外,极为轻悄小心的‘噌’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翻了进来,这人在朝房中略一打量,已注意到半垂着布慢的床上,他迟疑了一下。回头低声向外面招呼了一声。人影一闪,又是一个瘦高个子掠了进来,先前那人朝瘦高条打了个手势,向床上一指,二人已霍然分开,就在分开的一刹那,两柄寒光闪闪的勾刃刀已分别握在他们手中!窗外,夜秋寒看得出还另伏着一条人影,他估计了一下距离,满意地笑了笑,自他这匆匆一瞥里,他看出这房里外的三个来人中,没有一个是白天见过的‘玉面罗刹’薛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