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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稳妥便没有一十六年前瓜州的初遇。拂耽延心底轻笑,口里追问道:“风灵几时归家?”
“一过长安大娘便同咱们分开了,她道要去一趟长安城郊,再于沙州停一日,有故人要探访。咱们带货走得慢,她脚程快些,耽搁下几日也不打紧,理应与咱们同一日归来,怎的她还未到?”
“怎能慢过你们?”一道笑语冲入后巷,拂耽延转回身,风灵乍然在他身后出现,石青的夹絮窄袖小翻领胡袍,一顶卷檐虚帽下藏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风尘仆仆却洋洋得意地朝他走过来。
这副装扮正是一十六年前头一回见她时的情形,
绵长的岁月从她身上脸上经过,却未曾留下什么痕迹,抑或是,她的样貌在拂耽延眼中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一如既往。
拂耽延也不予部曲们同她说话作礼的机会,返身带了她便走:“都知晓你今日要归家,杏叶一早煮了沐洗热汤,加了干艾叶,眼下大约热得正好。”说着话,脚下步子带着她往内宅院去。
“阿延,贺鲁暴亡了。”风灵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他在昭陵边囚着,我去昭陵外拜过先帝,听闻贺鲁如今恶疾缠身,无气力时便瘫卧囚室中,有气力时便囔着要了断,只无人搭理。我……我夜间翻进去抛了药予他好解脱,次日尚未走出长安地界,便传他暴亡了。”
“也好。”拂耽延心不在焉地应道。
“音娘在沙州还算过得,法常寺里的音声儿教她调练得个个如壁画上的飞天,舞得绝妙。她甚是挂念你,我同她说你显庆二年平贺鲁时殉了国,她倒是平静,只要我往后再莫去见她。”她又说了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