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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下了胡榻,倚在单扇屏障边,朝那书案望去,仿若拂耽延就在那处坐着看书一般,仿若下一息他便会抬头冲她似有若无地一笑,招手唤她过去。
怔了片时,她轻轻地低叹一声,上前将那烛台上的烛火一一熄灭,无声地同自己道:敦煌城郊流民遭屠,城内富户乡绅灭门,朝廷无法向已归顺的阿史那贺鲁发难,总也要责成兵部给个交代,兵部不过是要拿人来做个姿态,走一走过场罢了,终究也不会真降下什么大罪,在突厥人跟前打了自家脸面,不过月余,他便也得归了。
怀着这样的心绪,风灵将正房内的烛火一个接一个地灭去,屋子沉入一片昏黑中,惟有屋外院中石灯照射出的火光,透过窗棂上的厚纱挤进来,朦朦胧胧地将屋内照了个大概。
风灵借着这片朦胧,撩开内室的夹幔子,一股薄薄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如她惯在拂耽延怀内嗅到的。她突然想起,这屋子从前也该是他所居罢,故而虽隔了三年有余,却仍留了几缕他的痕迹、气息在。
她循着那气息,缩进被衾里,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窝进那总是温热坚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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