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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的年景因年末的太平安顺终是显得像样了不少,富贾商户少闻谁家秋末被抢掠过,养驼的人家也未因痛失了多头骆驼而短住了嚼用,各家俱像模像样地将这个年过了起来。
这些倒还罢了,最是欢喜的莫过于那些依附大商户的部曲们,哪一年不得因沙匪流寇、突厥强人折损些人口?独今年例外。
上年折冲府的府兵在西州往沙州的商道上来回奔驰了两趟,震慑得小群流匪不敢贸然行劫,剿灭的剿灭,散去的散去,另有不少投在了贺鲁部的牙帐之下。
再有秋里安西都护府联同沙州折冲府一道痛击了焉耆,干脆利落地扫平了这个西域小国,一时也唬得西突厥人再不敢擅动,拂耽延与他所统沙州府兵的声威亦因此散了出去,如同无形的强盾,护得沙州及近旁商道安稳无虞。
商户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感念着折冲府的好,却因拂耽延常年沉峻如雪山的冷脸,不敢亲近。有意送些年礼的,也在折冲府的朱漆大门前遭戍卫拦截,油盐不进。偶有些妇老,做得些年节中的面果糕饼,恰在路上遇见都尉和校尉们,赠些予他们尝尝,倒是肯受。
如此,城中众人大多对他又敬又怕。
这样的传闻入得张伯庸耳中,他不免要与亲近心腹冷嘲热讽一番,嗤之以鼻道:“朝廷远在五千里外,这般孤高作态,也不知要作予何人看。”索慎进却捻须摇头,“自前朝以来,商道不甚安稳,皆因边境难清,此人只怕便是朝廷痛下的决心。并非他要作何姿态予长安那边瞧,却是长安要借他的姿态予咱们瞧。”
……
韩校尉立在敦煌城门的楼观上,编成组的府兵一队队地出城往各处巡查,不时又有回来的队伍在城楼下回报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