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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那等好占人便宜的小商,当下许诺道:“越锦再珍稀,总有个价,哪值得了义兄赠予的活命机会。眼下风灵手中也无甚好回的礼,只有承诺一句,他日义兄若有用得着风灵之时,除却那等诛天灭亲行不得的事,余者,风灵责无旁贷。”
阿史那弥射笑点了点头,因行动不便,指了指身后的锦褥子:“咱们这便定下了,只差歃血盟誓。你将我身后那只皮囊取过来。”
风灵挪到弥射身边,从他身后的锦垫里掏出一只皮囊,拔开塞子,一股浓香的酒气扑面而来,“五云浆。”她提着鼻子猛嗅了一下,又望望弥射前胸的伤,犹豫地放下了酒囊:“你这伤,怎好饮酒?”
弥射不以为然道:“太医署的那些奉御医士们皆不许我饮酒,他们哪里知晓,不能饮酒的突厥人倒不如死了干脆,若非我自备了几个酒囊,早死在长安了。”
风灵忍俊不禁,东翻西找,从大车的角落里头摸出一只波斯银锡杯,拉起衣袖随便拂拭了几下,翻手倒了半杯酒水。又从革靴内抽出一柄小银匕,就着弥射探过来的手掌轻划了一刀,立时就有几滴暗红色的血滴落至酒中,她赶紧在自己手掌上也划上一刀,攥紧拳头落了几滴殷红的血珠子。
两人将杯中带血的酒共饮了,这就定下了金兰之契。
弥射话说多了牵动伤口,且坐了大半日有些吃不住力,便静卧了听风灵讲儿时在余杭顽劣成性的那些趣事儿。他从未见识过江南的风土人情,倒也听得入迷。
车外暮色渐重,整队的马都慢了下来,大车也行得不似方才那样急了。不消一会儿,车外便有人来回禀,驿馆就在前头,今日便歇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