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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对方道歉。
但谁也没有得到对方的“没关系”。
丁幼禾拢着衣襟,贴在桌边站着,像只战战兢兢的兔子。
元染身上的线衫在刚刚的纠缠里,被丁幼禾扯脱了线, 蛛网似的挂在肩头,面色阴晴不定,眼底那抹锐光并未完全退去。
两个人定定地对视了许久,最终是元染先开口:“我晚上要出去。你锁好门,有人敲门别开。”
丁幼禾想阻止, 可张口吐出的却是,“知道了。”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外套披上,快步离开。
刺青店的门哐啷被关上,一切归于宁静。
只有地上一东一西散落的筷子, 证明刚刚的那一幕确实发生过。
丁幼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双肘撑在膝头, 手指插进发丝, 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是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曾被自己当成大金毛看待的男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与敏感阴郁。
她想起颜梁淮说的,“什么样的人能在那种地方,让那群不服天不服地的少年犯叫一声爷?”
她原本不是不懂,只是不信。
现在信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他敏感背后的孤立无援。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元染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
丁幼禾几乎是跑过去拿起电话,可当看清来电显示时,眼底的光就暗了,“……颜警官。”
颜梁淮听出她的语气不对,问:“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