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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十分钟后,钱三平带着从食堂打包的梅菜扣肉、口味鸭和清蒸南瓜出现在门口。
乔圆圆乐呵呵地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个准时宝买的值。”
“早餐好吃吗?几点起的?”饭盒是他自己平常寄放在食堂的,粉蓝色,分三格,外表已经磕磕碰碰掉了不少漆,他一个接一个拆开,顺手把一次性筷子也递给她,“我们食堂的鸭子还可以,小钱斗胆请钟山区鸭霸王品鉴。”
“好说好说。”
鸭子切得很碎,她挑一块鸭腿中间的肉塞进嘴里,确实味道很浓,香辣满口,惹得钟山区鸭霸王也不住地点头,顺带左顾右盼地找地方吐骨头。
这时钱三平伸出掌心摆在她面前,“先吐我手上。”
她愣了愣,随即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再慢慢地、试探性地把鸭骨头吐到他手心里。
而他半点不嫌弃,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关注的事情,转背就把鸭骨头丢进厨房垃圾桶。
乔圆圆心里又咯噔一下,想着这又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切顺其自然都仰赖前辈们潜移默化的培训。
她甚至在心里给前女友发锦旗,太优秀了。
钱三平从厨房出来,找了个小碟子放在桌上,“就吐这儿。”
“哦。”嘴里的鸭肉突然不香了,她打算转移思绪,和钱三平闲聊,“你中午要睡午觉吗?”
钱三平埋头苦吃,含糊说:“睡不成了,今天太多事情了,中午去办公室写报告,下午继续去现场。”
“好辛苦哦。”
“没办法,起点低,只能挣点辛苦钱。”
联想起他的家庭状况,明知道这么问不太好,但她偏要开口问:“我问个问题,钱三平,你可别生气。”
“嗯,你问什么我都不生气。”
“你有没有怨恨过你的家庭?我是说……很多人会想,如果父母条件好一点,自己的路会好走很多,不用这么辛苦。”这个说辞,她在体制内听过无数次,尤其到了干部调整时间,牢骚声更是响彻钟山大地。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钱三平放下碗,认认真真回答,“我觉得我爸妈辛苦一辈子,能供我和我二哥上大学,一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你不知道当年农村里供出一个大学生是什么概率,就跟中国足球踢进亚洲杯一样。我对我爸妈只有感恩,刚才我说辛苦,其实也是相对的,现在只要不让我再回去种田,我干啥都行,都不算真正程度上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