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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眼眶盈满了泪,颗颗从眼角滑落。他抬手去触摸她头发,抚住她脑勺。黎里直起身,把他扯起来,喊:“你想跳吗?现在跳啊,拉着我一起!我们一起跳下去!你跳啊!”
燕羽望着她因恐惧而疯狂到失控的脸,没做声。
“要死一起死!你拉着我一起跳下去!”黎里满脸的汗水泪水已分不清,喊叫着又扑上去紧紧搂抱住他,悲恸大哭。
燕羽搂紧她湿透的身体,无声落泪。
天高地远,江水奔流。两个单薄的人儿被世界遗弃在废船厂的龙门吊上,紧拥着彼此。
“燕羽。就当你今天死了吧。”她大哭发泄完,看住他,狠烈道,“就当你今天死了!一切重新开始,不回帝洲了。不等明年了。我们现在就离开,现在就出去。这里的一切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全都去他妈的!现在就出去,跟这里的一些彻底切断,全部斩断,去开始新的生活。”
燕羽怔怔看着她,眼睛中亮起一道惊愕的光。像是一瞬回到一年多前他们在龙门吊上的那个夜晚。颤抖着的黎里决定抛弃家乡,只身闯帝洲。
他颤声:“你不上学了吗?”
黎里满面泪痕,却突然一笑,说:“学,什么时候都能上。”
她将塞在兜里的通知书扯出来,纸张已被汗水浸透。她毫不犹豫,狠狠几下将通知书撕碎,伸手一扬,彩色的纸张纷纷洒洒,飞向空中。
燕羽抬头望,风吹起纸屑,天空极高极蓝。
……
燕羽的直播当天就冲上多平台热搜热议,带动陈乾商的事再度被拖出来鞭尸。可风风雨雨,他们都不管了。
他们消失了。除了父母,没人知道。
燕羽住进了纽约市郊的一家精神疗养医院,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黎里换了电话卡,卸掉一切社交软件,全部从零开始。
他们落脚后,原本只是想找徐医生曾提到过的一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怀特。而怀特了解燕羽病情,给他做检查之后,认为他应该长期疗养,直至有身体指征上的好转。
这个慈祥的白发老头说:“像你这样的情况,说实话,不能给你任何一点独自一人的机会。当然,我并不是说你每时每刻都想离开,只是如果你忽然想离开,而这时候身边恰巧没人在,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极重度的抑郁就是那一根细线拉着,太脆弱了。往往,就是那一瞬间的泄力,就让之前无数的努力都白费了,这很令人遗憾伤感。但在疗养院,你会很安全。你永远不会独自一人。”
黎里想到正是于佩敏提前十分钟的离开,他站去了龙门吊上。她后怕得打了个抖。
怀特医生看出来了,宽慰:“不要自责。抑郁太久的人,会学会掩盖抑郁。哪怕想死了,他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骗过别人,也骗过自己。”他又看向燕羽,“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时候,你自认为走出了当时的低落状态,没什么事了,以为自己好了。但其实不是,你需要住院。住很长时间的院。”
燕羽很听话地点了头,握住黎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