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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见过一面,而且那个时候自己双眼还盲着,他竟然也有好感,这眼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不过不管如何,被一个人喜欢终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柳蘅放好了书信,唤了阿杏和阿桃抱了她要赴宴穿的衣袍进来。

“大夫人的娘家阿嫂出身宗室,虽则只是最低一级的乡君,却也比一般的命妇尊贵些。不过杨三郎的妻子竟只是韦氏的庶女,听说这桩亲事还引得不知多少人侧目呢。”阿桃将衣衫配饰等物放在榻上,边说着自己打听来的八卦,看来是恢复了从前的开朗了。

“杨家三少夫人虽是庶女出身,可不是一般的庶出。她的阿爷可是宫中韦贵妃的同胞兄长,而这位韦大人和夫人只两个儿子并无女儿,便将这唯一的庶女养在身边,和嫡出的也没有什么分别了。”阿莲端着托盘进来,笑着接过话道。

柳蘅暗想着长安城中的高门大户果然是盘根错节,韦贵妃和柳淑妃在宫中面和心不合,不想两人的娘家竟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次日一早,诸多华盖香车驶向杨家所在的平康坊。而柳家所在的仁庆坊只相隔着务本坊,故而柳家人还在家中用了朝食,这才坐上了马车。

柳蘅同柳芙同大夫人坐于一车里,本打算和姐妹们坐一车就偷偷看看外面的柳蘅,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中,耳朵听着柳芙奉承着大夫人,她心里却在想柳蘩一早让人送来的口信,说是柳茹病了,她不跟着去杨府了。也不知道十三娘是真病还是假病,晋阳长公主可真不给大夫人面子,难怪自己两次过去公主府请安,都未见到晋阳公主的人。当真是高傲呢!

柳蘅想着,晋阳长公主这样的性子,同便宜老爹相处得好才怪了。而想到柳赟,柳蘅就有些糊涂了。每隔一日柳赟都会遣人送东西过来关心两句,好似挺关心她的。可是却很少见她,便是她去请安,也是只言片语就打发了她。

真是怪哉!

柳蘅觉得自己着实不懂柳赟的行为了。暗叹了一声,眼见柳芙频频向自己使颜色,忙接过话说两句好听的,反正哄人开心的话也不要钱。幸好杨府很快就到了,待马车进了杨府,柳蘅方才挑着车帘看到前头浩荡的车队,不由咋舌,道:“杨府好大的面子呢,竟这么多客人!”

柳芙看柳蘅好似看土包子,笑道:“这算什么?咱们祖母的生辰,来客更多。还有几位爱热闹的贵主举办的春宴,更是热闹,长安城中四品官家的郎君、娘子差不多都会到呢。”

柳蘅听了自然是惊叹连连,长安城里可谓权贵云集,官员多如狗,四品以上的官职和有爵位的人家可不在少数,加上每一家可不止一个郎君或者小娘子,到时候赴宴起来,自然是人潮涌动了。

这么多人的宴会,其中有许多人还是政见不同或者不对盘人家的郎君或者小娘子,就不怕人闹起来么?柳蘅顿时对热衷各种宴会的贵妇们佩服不已。

柳蘅扶着仆妇的手臂下了马车,又和柳芙亲自扶了大夫人下了车,忽然旁边一驾马车的帘子揭起,露出一张眉眼带笑的娇俏面容,她看见柳蘅笑了笑,却是在仆妇们的惊声中动作轻盈地跳下了马车。

“八娘,你又胡闹。小心你祖母和你阿娘又训你。”大夫人含笑说道。

这少女先是对大夫人行了礼,后挽着大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姨姨难道会眼看着我被训么?对了姨姨,这位好看得紧的小娘子是你们家的人?从前竟是没有见过呢。”

大夫人笑着点了点少女的额头,指着柳蘅道:“这是我家三叔的嫡长女,单名一个蘅字,才回长安来。故而你未曾见过她。”随即又和柳蘅道:“这是中书令家的薛八娘。”

柳蘅也忙颔首一笑,心中却是对上了少女的身份,她的祖父乃是中书令薛同,其母应该是大夫人杨氏的姨表妹。据说大夫人有意为三郎柳钧与薛家结亲,莫非就是眼前这薛八娘了。

只见薛八娘与柳芙年岁相当,上身穿着粉色的掐金丝蜀锦长衫,外罩半透如烟似雾的宝蓝色的缭绫制半臂,只这一件褙子,大概就顶许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便是柳蘅,也只是回了长安才得了三尺长的一块缭绫罢了,并非是来不及裁衣,而是完全舍不得动手去剪它。可是这薛八娘竟一大件穿在身上,再看她身上的装饰,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垂练髻上明珠生辉,紫翡流光烁烁,耳下更是金丝衬青玉耳铛。在柳蘅看来,薛八娘全身都在说着一个我是豪,我很豪。她暗想,河东薛氏豪富之名当真不是虚的。

“咦?”薛八娘眼中有些惊奇,打量着柳蘅正欲说什么,她马车里另外一个小娘子扶着仆妇的手臂下了车,扫过柳蘅,眼中有些好奇也有些轻视,道:“柳驸马的嫡长女?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她说完就给大夫人行了礼,脸上俱是疏离,对着薛八娘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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