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故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皮皮书吧pipi180.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却怎当得了教导二字?”王熙鸾冷言嘲讽道,“我原是个万事不通的主,莫说我这双素手粗笨理不得丝桐雅事,又是个心无成算布不了棋局的绣花之辈,偏又嘴笨拙舌念不得诗书,更不用说生出个玲珑心窍绘出个锦绣前程了,却哪比得了妹妹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妙人儿。”
“姐姐怎可如此妄自菲薄?”王熙燕强忍下心中升腾的得意,不漏半分轻狂的说道,“不过是人各有所长罢了,妹妹那点子微末伎俩又怎敌得上姐姐一身管家理事的手段,不过侥幸入得了皇家的眼,骗骗府下那些眉高眼低的奴才尚可,又怎入得京城各家当家主妇们的眼?”
“你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些所谓的风雅才艺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媚人手段。”王熙鸾毫不掩饰心中对那些个所谓雅事的鄙薄之情,转身又拿出平日颐指气使的做派吩咐道,“恰我近日总感神思倦怠,做什么事皆提不起精气神来,今日既有你这个丝桐圣手登门拜访,又怎能不焚香调音抚弄一曲?”
她这般说来,便扬声叫过身边的丫头吩咐道,“你去将那把我闲置在书房的前朝古琴拿来,再去我的私库里把前儿太太赏赐的御制檀香寻来,今儿天朗气清,我要与三妹妹把琴交心,却要快去快回。”
那贵儿侍立一旁却是满怀忧心,她本是王熙鸾的贴身女婢,最是了解自家姑娘不过,眼瞧着姑娘眉峰挑动眼神闪烁,这明显便藏着捉弄人的心思,惟愿主子不要任性太过,若到时不好收场可又怎生得好。
却说花分两枝红,话分两头叙,这厢元春走进侧院行至房中,见里面等着的不是别人,恰是王熙凤与王仁姐弟外加一个旁支的姐妹王熙雀,反而是她嫡亲二舅家的姐妹一个也无。元春心虽中甚觉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热热闹闹的与姐妹们叙了寒温旧情,又从贴身佩戴的玉饰中选了一个猫样的环佩送与自家的小表弟当作见面礼,这才与姐妹说起别后家常。
“可叫姐妹们好等,自年节上匆忙一别,咱们姐妹竟是许久未曾碰过一面。今日咋闻姑妈欲要临门,喜的仁哥儿跟个什么似的,老早就闹着我要见他表兄表姐,如今瞧来真不枉他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现下可不得了上好的表礼。”王熙凤瞧着自家小弟拿着玉佩赏玩的那个稀罕样,就忍不住嘴里调侃他道。
“我如何就不惦念姐妹了,奈何家中琐事繁忙,祖母与母亲偏又接连卧病在床,竟没半刻空闲,若不如此,我早就过来这边来瞧看诸位了。”元春谦虚上几句,做了个左右张望的样子问道,“怎么不见鸾妹妹她们,我今日过来她们竟还躲着,难不成是我哪里不经意得罪了她们,她们一时恼了我故才避而不见?”
“你才来,话刚说上两句就又提起她,可是叫咱们在座位的着恼了。”王熙凤打趣道,“鸾姐儿正病着,心里恰巧也在恼着,她这段时间真真是内外兼苦,打小生来就没遭过这样的罪,这时候如何肯出来见人。”
“竟是一语成谶,却是谁有这般大的胆子竟敢给她罪受,也不怕事后舅妈爱女心切为女雪恨收拾了她?”元春先是被这消息惊得够呛,转圜过来才又说道,“她既病着,我没有来了不去看她的理,却要烦表妹与我带路一起过去探望探望才好?”
“这话若是别人提我是万万不应的,你也知道鸾丫头的脾性,那是素来最不讲理的,便是咱们这些嫡亲的姐妹扰到她,也照样是半点不留情面。如今既是表姐,我少不得要忍耐一回,陪表姐走上这么一遭。”王熙凤一边邀功,一边喊上在一旁玩作一团的熙雀与仁哥儿,说话间就要带人往外面引。
王熙雀听得喊声,脸上踌躇嘴里犹疑的求饶道,“姐姐自去就够了,何苦还要叫上我们去讨那份嫌弃?况仁哥儿最会淘气,说不好在那边坐不满半刻便会被二姐姐厌烦给赶了出去,依我说与其到时候大家都没面子却不如一开始就不去的好,我也能借机留在这里陪仁哥儿玩会,也少了让人排揎的机会。”
元春在旁边听着好笑,因发问道,“何至于她的脾气竟大于此?把熙雀妹子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熙雀见元春话里见疑,也不急着辩白,只说道,“贾家表姐乃是贵客,二堂姐近来行止上虽略有些偏颇,到底也是大家小姐谙熟礼仪,自不会当着贵客的面大发肝火,收敛脾性殷勤待客尚且不及又怎会自找麻烦?然表姐为客终不能久待,倘若一时离去,可不就苦了我们这些终日与她相伴的姐妹?好姐姐们可疼上妹妹一疼,留我在这松缓上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