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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媳妇玲珑心眼,岂能不暗中打量老太太的颜色,见她不似有分毫怪罪之意,便也上前帮衬着说话道,“这事依我看可怪不得大嫂,母亲又不是不了解老姑奶奶那人惯爱指手画脚的品性,大哥那时刚刚为公公守完夜灵,正躲在外院书房里小憩,也不知老姑奶奶那里来的本事竟熟门熟路的给她摸了个正着,不说关爱之语,不慰亲者哀痛,却劈头盖脸反给了一顿训斥,大哥本来就已悲恸伤身,岂还能禁得住这般无端指责,要不是当时大嫂正巧寻了过去及时给灌了几帖药下去,大哥现下还不知会是什么境况呢!”
“她…她这是要逼死我儿啊!”史母眼里恼恨道,“老大家的,你快与我说说,那老货到底是怎样数落我儿的,竟能叫你平日这样温和柔顺的性子都忍不住作出顶撞长辈之举?”
张氏闻言心里愈发委屈,只见她噙着眼泪说道,“论理姑奶奶她身为长辈,要数落数落后辈本也无可厚非,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偏拿夫君的身子说事,一会说夫君身为长子嫡孙应以家族为重,不该逞能背负不能背负之重责,一会说纶儿年幼体弱少不顶事,话里话外竟影射我儿有夭折之相,大家听听,哪个妻子母亲听了这等话能不怒能不恼?”
“她倒是好长的手耳,明明自个家里尚还一团污糟,却还有心关心别人府里的家常理短。”史母先是齿冷不屑,转眼却又关心问道,“这几日一直忙着侯爷的水陆道场,摆供守灵之事,倒是忽略了纶儿他们这些孙辈,虽说如今咱家居丧只能麻衣素食,可万万莫短了小孩子的用度,毕竟现下他们正是打筋骨拔身段的关头,万一熬坏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正要与母亲提起此事,明日咱们府上出殡,我与弟妹们是肯定不得闲的,更不要提母亲您了,少不得还要继续在众王妃贵妇间费心周旋,哪还得空闲专门照顾几个娃子?几个十来岁的侄儿侄女也还罢了,如我家小儿那般四五岁大的可怎么自处才好,今正要请教母亲示下,到时该怎样安排才算十分妥当?”
张氏刚细细陈述完心中为难,这边的老三媳妇也补充言道,“也是现今天寒地冻,舟行不易,若继续殡与宗庙直至天气回暖后再谈扶灵回祖籍之事,恐对亡父十分不敬,若只在家庙停灵几日便直接打道回南,少不得要从陆路颠簸南下,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先遑论孩子,就是咱们大人的身子也是轻易吃不消的。”
这俩妯娌说话间提起出殡事宜,不免又使史母忆起亡夫生前的种种,那时候夫君尚在之时,如何需要她烦心这些大小琐事,因嫁得一个精明睿智的好夫君,她也乐得做个悠闲自在的老封君,多少年了都没尝到这般乏身无力的感觉?而如今只为了这送殡出行之事,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费心筹谋,两厢一对比,直觉现在的人生实在乏味的紧,活的好没趣味。罢了,只待儿孙具有着落,我再去阴间寻了太爷,好许一场下世夫妻,在这之前却要好好筹划一番才妥。
史母心中转了千般心思,面上却依然滴水不漏的沉吟道,“我是不敢耽搁太爷入土为安的,却又不能不顾惜儿孙的身体,却叫老身实在为难。这思来想去,我裁度着不如这般行事,明儿我给太医院的王院正写个帖子,他乃是太爷的旧友,与咱家又是世交,老家也是在金陵的,可喜之前还曾听说他今年有回乡祭祖之意,这次扶灵回祖籍不如请他与咱们一路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顾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