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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那个被人嘲笑过很多次的“随身听”。
只是它现在已经有些支离,被摔得凄惨,棱棱角角都是磕痕,后盖整个掀开了,认不出的部件从她拿起的手里零碎掉下,前盖里没取出的英语磁带被扯了好长一截,从夏鸢蝶手里跌下,半坠挂下来。
夏鸢蝶蹲在地上,想把它安回去,但手指忍不住地颤。
她知道,这个随身听很老旧,也很过时。
但是这是奶奶从乡镇政府的补贴里,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偷偷瞒着她省下来、然后从别家换来的。
因为耳背所以说话总是很大声的奶奶把它拿给她的时候,笑得像个老小孩,满脸褶子都高兴又期盼,她总喊她小虫,因为不认几个字,夏鸢蝶三个字里她只认识那个虫字偏旁,但她说别人有的,我们小虫也会有的,她说你就去好好读书,等将来有出息了就别回来了,奶奶在山里住了一辈子,总有法照顾自己的……
它是她最贵的东西,本该永远都是。
现在它坏了,碎了,修不好了。
再也修不好了。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乔春树跑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但还是气得咧着嗓子拍桌。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慢慢站起来。
少女脸色苍白,在那副有些大了的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显得清瘦,下颌都尖得羸弱。
只是那张脸上此时半点情绪都不见,死水似的。
教室里有人犹豫着起身:“我是第一个回来的,我回来时候就这样了,应该,不是咱班人干的。”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走到桌前,她将那盘磁带拿出来,然后捏着支零破碎的随身听转身往外走。
乔春树被擦肩而过的少女眼尾的情绪弄得心里一颤。
她下意识扭身:“你去哪儿?”
“监控室。”女孩声音平静,静得叫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