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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宴眼帘一垂,面色变冷,宣紫的脸倒有些红,说:“我们不是夫妻。”
医生一挑眉毛,那表情根本没法看了。
宣紫扶着安宴去了病房,先是伺候他躺上了床,升起床头,又忙着开窗通风,调节空调温度。
不一会儿钻进卫生间,将随身带的手帕搓了又搓,走出来给他擦头擦手擦脖子。黑瀑似的长发倾泻下来,垂到他脸上,她连忙拿手夹去耳后,然后,透过光,看到他眸色冰冷地看着她。
安宴说:“行了,不麻烦你。”
宣紫一愣,从善如流地收了手帕坐去一边的椅子上。
没人说话,房间里静谧的几乎能听见窗外悠远的风声。从千万年前刮来,带着腐朽酸楚的气味,嘶嘶的自墙壁缝隙中穿过。
宣紫端坐着,心里却如同被千百只蚂蚁啮咬,紧张的额上滴汗,手心冰凉,整个呼吸都乱了。
让她想起对安宴告白的那一日早上,她等在风里看他的反应,也是这样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心境。
只是那时的宣紫还是初生的牛犊,脸皮厚到不知何为羞耻,等不到他的回答,还要再煞有介事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宣紫想得出神,忽然听到身边那个人说:“能不能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她反应过来,想到刚刚缴费是用的他的钱,钱包还一直带在身上。于是从大衣口袋里取出来,递去给他。
安宴接过来,说:“你没带钱,还要我住进来,还要我拍片子?这次有没有加币还给我。”
这口吻让宣紫想到他上次的那句讽刺,于是摇了摇头,坦白:“只能再欠你一份情。我回来的太急,钱带的不多,上次那一千加币,居然是我的全部身家。”
怪不得她去了机场,却没能登上飞走的航班。
安宴不知该庆幸还是无视,只是想到若是一个君子,听到她哭穷,不如数奉还也该聊表心意,但他既不道德高尚又奉行睚眦必报,乐得看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遇见宣紫,他的原则、理智、冷静和壮士断腕的决心就成了一锅乱炖,完全是笑话。
拉回他的是从泠的一通来电。
宣紫一看他表情便猜出七七八八,拍着膝盖站起来很自觉地走出这病房。拉开冰冷把手的时候,安宴将电话接起来,那边的女声清晰地传来。
“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