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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洁钰扯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扯去脸上杂乱的长发,不吭一声。
顾以辰握紧她的手,这才发现掌心一片汗湿,“我不是因为程戚聿说的救人才进去,我就在想如果你出不来了,我陪你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傻了?”林洁钰目光灼灼的瞪着他。
“是,我真的是傻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找了整层楼,看着一个又一个身影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独独没有你,我很怕听到的起火处是你的办公室,我很怕我赶到的时候看到是面目全非的你,所以在听到你没事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就想着,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去,哪怕最后一起化作焦土,也比苟活着幸福。”
林洁钰移开目光,抹去眼角的泪痕,“我竟然不知道堂堂顾三少还有这么懦弱的一面。”
“我之所以坚不可摧,是因为我身后无人,当有一天我身后有了那个人之后,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箭齐发,我也不能挪开一寸,一旦我离开了,身后藏着的那个人就逃不掉了。”
林洁钰靠进他怀里,“可是我怕,不到最后一分钟,你都不应该贸然跑进来。”
“是,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不应该冒险,可是我等不了了,消防车堵在路口进不来,我怎么可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墙碎裂,你被埋在里面?”
“所以你就这么不顾后果的爬进来了?”
“如果能带你们出去,当然很好,如果不能出去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开,特别是里面还有程戚聿,他这么惦记我的老婆,我怎么可以给他机会让你们待在同一空间下。”
“……”
“不要生气了,我已经反省过了。”顾以辰捧住她的脸,言语严肃。
“噗。”林洁钰忍俊不禁,“好了,宵夜呢?”
“我喂你。”顾以辰搅动着宁姨亲自做的拌面,“为什么突然想吃拌面了?”
“最近口味偏咸。”林洁钰张口咬下,咀嚼了两下就这么吻上他的唇。
顾以辰浅尝着她唇上残留的酥油香,莞尔,“的确很香。”
月色朦胧,窗外一颗流星滑过苍穹,遗留下一道长长的扫尾,久久未曾消退……
四月的天,细雨蒙蒙,却依然未曾阻挡顾家顾老爷子六十大寿时对于全城造成的轰动气势。
一大早,各方记者就如同雨后春笋一个个隐藏在顾家大宅外。
财经界,军政界,几乎在A市叫得上名号的大鳄们悉数到场。
顾家一时之间,再次备受瞩目。
“咚咚咚。”楼道上,剧烈的跑动声从走廊一头延伸到另一端。
顾以辰坐在客厅里,他的正前方是国务副理,右前方是联合秘书长,左前方是军部首席参谋,偌大的客厅,随随便便点出一个人都是国之将干,外界人人趋炎附势的对象。
只是,在这等严肃的情况下,他一听到楼上传来的走动声,便不受控制的提高警觉。
佣人避开众位领导的目光,刻意压低着脚步声走上前,“少夫人让我请您上去一下。”
顾以辰斜睨一眼佣人,点点头,“我马上就上去。”
言罢,他特意游离了一番所有人的视线,似乎都在注意自家大哥与池家小姐的婚事上。
二楼卧房中,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悸动在他耳旁,顾以辰忙不迭的推开房门。
林洁钰坐在椅子上,单手轻抚着肚子,眉头紧蹙。
“怎么了?”顾以辰心急火燎的大步上前。
林洁钰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肚子有点痛。”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磕到了?”顾以辰覆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感觉到两个小家伙不同于往日的安静,今天竟然撒了欢的鼓动着,难道是也想替爷爷祝寿祝寿?
林洁钰苦笑道:“可能是我刚刚蹲下身子的时候挤到他们了,不停的闹。”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顾以辰替她拢上外套。
林洁钰按住他的手,摇头道:“我让你上来不是为了去医院,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安抚安抚他们,这才七个半月,他们可能不舒服才会闹,闹够了就好了。”
顾以辰轻重缓急的替她揉了揉,“他们闹得比昨天厉害多了。”
“难道是饿了?”林洁钰蹙眉道:“饿了也会闹的。”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林洁钰按了按酸痛的腰,“前两天宁姨做的红烧肉我倒现在都还惦记着。”
“这一大早就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午餐你还吃得下去?”顾以辰突然感觉手下的肚子抽了一下,莫名一惊。
林洁钰瞬间止言,抓住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痛。”
顾以辰一时心慌,“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林洁钰咬紧牙关,“现在满院子都是达官显贵,外面又是一群虎视眈眈的记者,我没事的,忍一忍,可能是被今天的阵势吓到了。”
顾以辰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你先去床上躺一躺,我去让二哥秘密的带一名产科医生过来。”
林洁钰躺在床上,汗水从额头上滑过,孩子依旧不停歇的在肚子里闹腾,甚至她能感觉到平时还算柔软的肚子今天变得有些硬了。
徐濛冉从走廊上看见神色匆匆的顾以辰,急忙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钰钰不舒服,我去让二哥带一个医生进来。”顾以辰从楼道上走下。
徐濛冉折回去轻叩了门之后走进,压抑的喘息声时轻时重,她觉得这应该不是不舒服这么简单的事吧。
林洁钰第一眼看见的是跟自己一样高挺的肚子,视线往上看了一眼,又被疼痛逼得抓紧了床单。
“怎么回事?”徐濛冉摸了摸她满额头的冷汗,“肚子痛?”
林洁钰呼出一口气,“我感觉不太好,可能……可能要生了。”
徐濛冉瞠目,“八个月都不到,这么快?”
“估计是被闹得。”林洁钰咬紧牙关,阵痛再次袭来,“不要让他知道,我感觉疼痛不是很频繁,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出来。”
“你不会是想等到宴席结束——”
“我应该能熬到那个时候。”林洁钰松下双手,苦笑道:“现在楼下全是贵宾,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徐濛冉坐在床边,“你就熬吧,我得看看你能熬得住多久。”
林洁钰撑了撑肿胀的腰,“帮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