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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洁钰瞠目,想要提醒她什么却是为时已晚。
徐濛冉被推倒在地,她怒不可遏的回头瞪着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人,可是她明显的感觉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疼痛在自己的小腹上蔓延。
蒋雪回过神,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踉跄数步,想着自己必须要离开,马上离开。
林洁钰回过神,吼道:“蒋雪,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事吗?”
蒋雪仓皇的跑开数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林洁钰是不会追上去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追不上,急忙蹲下身子检查徐濛冉有没有受伤。
徐濛冉颤抖的握上她的手,面色在隐忍中渐渐的失去血色,她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双腿,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林洁钰惊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救他。”话音未落,是她在疼痛中不受控制涣散的神经。
林洁钰猛然惊觉,走廊一头是听到声音急急赶来的护士,三人合力将昏厥过去的女人扶上了移动病床。
急救室前,林洁钰惶惶不安,她看着自己裙底被染上的鲜血,竟也能感觉到肚子里宝宝的躁动。
她轻轻的顺着肚子,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
“钰钰怎么了?”顾以辰从电梯中走出,环顾左右,这才在最末处的急救室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洁钰听见声音,抬了抬头,“你来了。”
顾以辰第一眼入目的便是她裙上的血,慌乱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林洁钰扯了扯裙角,“是徐濛冉。”
“她又怎么了?”
“刚刚蒋雪跑来了,她、她大概是被徐濛冉激怒了,推了她一下,然后、然后就、我就看见她流血了。”
顾以辰听得迷迷糊糊,“流血是指她什么地方受伤了?”
“孩子,她、她怀孕了。”林洁钰扯住裙角,“孩子会不会有事?”
顾以辰温柔的抱住她有些混乱的身体,轻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不要太紧张。”
林洁钰稳定情绪,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嗯,我坐下等。”
顾以辰放松下来,却没有料到她一坐下又站了起来。
林洁钰不安道:“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现在二哥昏迷不醒,如果孩子保不住——”
“钰钰,你听我说。”顾以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入怀中,“这世上没有那些如果,你要相信天有眼,会开眼。”
林洁钰再次郑重的点头,结果刚坐下,又得站起来。
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表情明显带着轻松,“孩子保住了,不过看大人情况不好,前段时间休息不好,又受到了刺激,情绪过激,这几天必须得在医院仔细观察了。”
林洁钰如释重负,“谢谢。”
“我会派人密切留意她的情况,老爷子那里也会派人通知喜讯。”医生再道。
顾以辰微不可察的点头应允,“麻烦你们了。”
病房内,淡淡的茉莉花香弥漫散开。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她暂时还不会那么快醒过来,你也休息一会儿。”言罢,顾以辰尽可能的避开多余声响走出病房。
病房外,一人久久的坐在轮椅上,他低着头,面上所有表情被隐藏。
顾以辰放下手机,看见他短信的那一刻,便寻着理由走出来。
刘煜掩了掩嘴,指向隔壁病房,“谢谢你肯出来见我。”
“你究竟想说什么?”顾以辰打开病房的门,等待他的进入。
刘煜面色灰败,有一种说不出的苍白感。
顾以辰将病房内的窗户合上,打开暖气,“说吧。”
“我知道二少这事是他做的。”刘煜抬头直视着他冷漠的眉眼,继续道:“我想找个机会赎罪,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可我仍想试试。”
“你想怎么赎罪?我二哥现在生死未卜,或许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你觉得我们顾家会稀罕你们刘家人的道歉?”
“这辈子我活得很失败,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或者是亲情,我都没有一样是成功的。”
“不怪你,是你这辈子太短了。”顾以辰靠在墙上,双手斜放在口袋里,声音还是那般带着明显的抵触,“你回去吧。”
“他虽然是我父亲,可是我知道他这辈子造的孽太多太多,所以老天才会让他断子绝孙,我也不指望他能够迷途知返,我只希望他别再执迷不悟下去。”
“你这话应该去对他说。”
“不,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刘煜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U盘,就这么放在他身前的小桌上,“这里面都是他私收贿赂的证据,还有贩卖军火的交易记录,我应该早点拿出来的,对不起,我的自私行为让他终究还是犯了错,对不起。”
“你说什么?”顾以辰有些不确定的拿起那只外形普通的U盘,似研究什么珍贵东西那般认认真真的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刘煜一手掩住心口,有些气喘,“只要他不在那个位置上,或许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错事出来。”
下一刻,他的手脱离心口的位置,就像是枯叶离开了树枝的搀扶毫无反抗之力的坠落下。
顾以辰诧异的扶住他倒下的身体,“你怎么了?”
刘煜惨白的面容上微微的上扬些许笑容,从未有过的轻松舒服,他觉得身体里的痛终于消失了,折磨了他整整半年的病痛好似突然间就治愈了那般,终于不疼了。
“你等我,我去叫医生。”
刘煜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角,虚弱的摇头,一口血从嘴角流出,他笑着,“其实我是知道注定我和她的结局……是会输的,可……可我还是不甘心的下了注。”
“你撑着——”
“来……来不及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她,就……就让她……她继续恨我……恨我的身体的……身体里流着的……刘家的血!”
他仰头,似乎看见了什么影子在自己的瞳孔里渐渐清晰:
那一年的夏天,她喝的酩酊大醉,趴在自己背上,不停的追问:我沉不沉?
他莞尔:整个世界都背在身上,你说沉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