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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还行吗?”顾锦嵘期盼的望着她,显然很重视这个答案。
林洁钰放下粥碗,擦了擦唇角,“味道很好。”
“那就好,三哥说你吃坏了肚子,怕你再难受,特别交代一定要熬的软一点。”
“哟,这么快就想着跟你新嫂子聊感情了?”顾谦易依旧略带痞性的靠墙而站,瞧着屋内那其乐融融的气氛,不知为何,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调侃两句。
顾锦嵘嘟了嘟嘴,“我只是怕嫂子再难受。”
“有我这个大医师在这里守着,你还怕什么?”顾谦易故作正经的掩嘴轻咳一声,“三弟让我送你回去。”
“三哥不回来了?”顾锦嵘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今晚你们会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
“过两天会再回来的。”顾谦易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父亲让你去一趟书房。”
顾锦嵘眉头一蹙,心底不由自主的慌了慌,她其实是最怕单独去见父亲的,她做不到三位哥哥的那般镇定自若。
林洁钰拿起外套,看了一眼始终保持静默的手机,既然让自己先回去,为什么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顾谦易揶揄道:“这是一个小时不见到,就思念成灾了?”
林洁钰将手机放回皮包里,笑而不语。
顾谦易还算是第一次见到收敛起自己那一身刚刺的林洁钰,安静的和颜悦色,眉角弯弯的四目对视,她只是微微一笑,不言不语,竟恍惚的觉得她还真是漂亮。
肤白红润,高挑身材,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却不失女性妩媚的性感气质,那双眼,清澈如水,荡漾着自己的影子,好似风平浪静的湖泊,一片落叶陨落,飘荡其中,不闻其声,却能见到那一圈一圈荡开涟漪时带来的震动。
很美的一双眼,干净剔透,与之曾经的负面形象截然相反的美丽,落落大方!
顾锦嵘忐忑不安的徘徊在书房前,最终举步维艰般带着沉重的双脚走进书房。
顾老坐在椅子上,面前摊开着一只文件夹。
依照顾锦嵘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她几乎能从这本没有打开的文件夹里看出席邵宇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点滴。
三哥说了那些话,父亲自然而然会着手调查,至于调查结果以及定论,便要看自己接下来的态度。
她其实是畏惧顾老的。
或许外族的千金,如果是一门就这么一个女儿,必定是珍而疼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家庭,母亲身为第三者进入顾家人的视线,自己的最初恐怕定义只能为私生女。
所以她很感激,感激给了她正常身份的父亲,感激没有自小嫌弃她的兄长,感激所有没有嘲笑过她的佣人。
“坐吧。”顾老开口道。
顾锦嵘机械式的挪动双脚,正襟危坐。
“你应该知道我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顾锦嵘点头,“父亲请说。”
顾老翻开文件夹,里面的照片无疑证明着顾锦嵘的猜测,果然是席邵宇本人。
顾锦嵘不由自主的心脏高悬,凝神屏息。
顾老只是随意的翻了两页,便再次合上。
顾锦嵘惶恐,这是不满意?
顾老双手合掌放于身前,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顾锦嵘回复,道:“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两种男人,一种是只会流泪的男人却为了你流了血;另一种则是只会流血的男人却为你流了泪,我认识席邵宇的时候,他冷漠的就像是一块千年寒冰,不会笑,更不会哭,或许是自身生长环境的原因,让他对谁都带着三分戒备。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他其实也会伤心,无助,失望,甚至绝望。我在想这个男人其实很脆弱,我不应该用自己伪装的不爱去攻击他的脆弱,这……太残忍!”
顾老沉默,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她的面容,与岳珊七分相似,有一种天生携带的骄傲,却不知为何,却甘愿束缚自己的所有桀骜,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会考虑看看,过两天带回家里,你应该知道你作为顾家唯一的女儿,你的婚姻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私事。”
顾锦嵘忍住险些控制不住的喜悦,点头如捣蒜般,迫切道:“我知道,我清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婚前绝对不能做。”
“你母亲那里不用担心,这事我认定了便行。”
“父亲,谢谢您。”
顾老嘴角上扬些许,语气和蔼,“你三哥说的没错,有些事太过迂腐,只会让来之不易的安稳离自己越来越远。顾家之所以如此安定,也是因为没有争乱,我不想看着这份和谐被打乱。”
“我明白。”
“好了,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顾锦嵘站起身,将椅子不带声响般推回原位,“父亲早点休息。”
房间瞬间安静如初,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月光自他身后的窗户斜斜照耀而进,陨落在白净的地毯上,将空气里浮动的砂砾映射的忽闪忽烁。
……
月上中梢,医院前,人影稀疏。
顾以辰坐进车内,低头看了一眼被缠上绷带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手臂,解下纽扣,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顺势着将染血的衣服直接丢入垃圾桶内,就这般,并未有所异样的驱车离开。
公寓大楼下,一辆兰博并没有熄火,车旁,一人倚着车门,兴致盎然的望着由远及近的车影。
顾以辰打开车门,直接从顾谦易身边擦身而过,并没有半分停留。
“你觉得对于一个执证十几年的医生而言,那简直比空气还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会闻不出来?”顾谦易漠然的抓住他的手臂,面上的戏谑渐渐溃散。
顾以辰拂开他的钳制,不以为然道:“只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是吗?”顾谦易目光下垂,正好落在顾以辰有意避开的右臂上,嘴角微微上扬,试探性的抓过去。
蓦地一阵刺痛从手臂上袭来,顾以辰不着痕迹的再次避开他的打探,道:“我不是你的病人,不需要你这般敬业。”
“看来应该没有伤到筋骨。”顾谦易单手放在口袋里,笑意浅浅,“我就觉得你跟大哥今天鬼鬼祟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这是跟谁单挑去了?不对,或者是谁群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