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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沈希曼眨巴眨巴了眼眸;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他?郁斯年?

记忆有些许的恍惚,视线不曾从眼前的这个宛若天神般降临的男人身上离开过:好像,刚才在被人朝后狠狠一拽的那一瞬间,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危及,所以没有时间去细细思量。可是,他,怎么会…………………

“你还真的长本事了是不是?有能耐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横冲直撞?横冲直撞地打着电话不看左右两旁地过马路,你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是不是?”

“我,我不是………………”

郁斯年的每一字每一句斥责味道浓烈,每一字每一句霸道意味十足,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朝着沈希曼劈头盖脸地低吼着但是却不给她机会解释。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只要一想到那一辆黑色的轿车朝着这个该死的女人驶去而她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人行道上没有反应的那一刻,郁斯年的气,怒,恼,躁又再一次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郁斯年不知道,这种感觉其实叫做“后怕焦灼症”。

是的,后怕不已!

“沈希曼,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而不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了;‘过马路左右看’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么?”

在郁斯年看来面前的这个跌坐在人行道口上的叫做沈希曼的女人,她刚才边打着电话却不看左右两边的行为那真的是不要命了。

在郁斯年的眼里,这个叫做沈希曼的女人真的就如同是三岁小孩子一般,连这最起码的“过马路要左右看”的安全意识都没有。

郁斯年是气的,是恼的;他生沈希曼的气,他恼沈希曼的“不要命”的行为。郁斯年,简直是不敢想象如果今天自己不是那样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在那样惊险的一刻及时地上前拽了一把沈希曼的话,那么今天的后果简直可以用“不堪设想”来形容。

就是如此的巧合:巧合的让郁斯年遇上沈希曼,又是如此巧合的,让郁斯年参与了刚才那样惊险的一幕。

郁斯年是为了选取“真爱密码”情侣对戒代言的拍摄场地而出现在这附近,而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竟然在这里“意外”地遇上了沈希曼;

其实,沈希曼不知道的是郁斯年已经注视着她好长一段时间了;隔着一扇玻璃车窗,郁斯年坐在车子静静地看着站在人行道上的沈希曼,她的无助,她的失落,她的迷茫,她的焦虑,还有到后来她的激动统统地落入他的那一双至始至终都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过的凤眸当中。

郁斯年不知道沈希曼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无助焦灼,又是在为着什么事情而兴奋激动,他只知道玻璃车窗外那个站在人行道上即便是被别人撞了也不会上前去理会的女人,她喜怒哀乐的情绪却是扯动着他的心。

莫名的心疼,却又是莫名的不舒服。

所以,郁斯年才会不自觉地打开了车门,迈出的脚步才会不自觉地朝向沈希曼的方向;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沈希曼边打着电话却不看左右两旁而低低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在看到当危险逼近沈希曼,看到那一辆黑色轿车驶向她的时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大步冲上前去很是用力地将她一把朝后拽。力道很大,被拽到的不仅仅是她,还有自己。

这一些,恐怕,沈希曼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不会知道,当那一辆黑色的轿车朝着她驶来的那一刻,郁斯年的整个心就像是被提到了嗓子口:焦灼万分;而她更加不会知道,其实刚才当郁斯年在狠狠地呵斥着她的时候,他心中的那块一直为了她悬着挂着的大石头终于是在那一刻落了地。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安然无恙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其实,这莫名的担心情绪就连郁斯年自己也都不清楚;那沈希曼呢,她又怎么会知晓?

人们常说,女人口是心非;其实,有时候男人又何尝不是呢?尤其是,像郁斯年那样骄傲自负的男人。

“沈希曼,不是每一次都会像今天这样侥幸的。”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希曼,郁斯年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硬冷,而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刚才的“阴沉”。

下意识地,沈希曼拧了拧眉心: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这个男人的话都怎么好像有种让人觉着是变相的“关心”的错觉?

郁斯年的关心?会吗?

其实,之于沈希曼来说郁斯年的关心就像是一件昂贵的奢侈品;她,很清楚,一直一直都很清楚。

然而…………

就因为刚才郁斯年的那一句话,就因为此刻在心头产生的这一种“变相关心”的错觉,沈希曼的心还是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有希冀划过心头。

或许是注意到了沈希曼投射过来的狐疑而带着点点希冀的眸光,亦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许的别扭地,郁斯年干咳了几声,语气好似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硬冷:

“你是一个成年人,‘麻烦’你下一次在做事情的时候好好想想‘责任’这两个字。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样‘闲’,玩这种‘不要命’的游戏。不要因为自己的“不负责”而最终连累到了别人。”

郁斯年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话,就像是一盆刺骨冰凉的水不仅从头到底把沈希曼浇得个透心凉,还生生地把那一簇窜起在心底的希冀小火苗给瞬间浇熄了。

“麻烦”,“责任”,“连累”,“闲”,沈希曼的脑海当中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

呵呵,沈希曼在心里苦涩地笑:看吧,还真的是一种错觉,错误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叫做郁斯年他怎么可能会关心自己?

所以说,他的意思是自己“连累”到了他么?怎么可能会不被连累到?沈希曼清楚,刚才的那一幕是有多么的危险!

“我,我知道了。”

这一次,沈希曼没有再抬起头迎上郁斯年的那一双眸底翻涌着怒意的凤眸。她低着头,拽紧了外套的下摆的模样落入到郁斯年的琥珀色瞳仁里,全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犯了错的小孩。

不,不是像,而是真的做错了事情,犯了错。

她,刚才不是差一点就连累到了郁斯年了么?

咬了咬唇,沈希曼怯怯地道着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下次?”

郁斯年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从他薄凉的唇瓣中溢出来的话语就像是结上了冰凌一般,“沈希曼,你倒是希望还有下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瞧见着此时此刻沈希曼委曲求全的模样让郁斯年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好像,有一把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烧着。

他,不喜欢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不喜欢看她明明是受到了委屈还在极力隐忍的模样,更加不喜欢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沈希曼,哪里会清楚郁斯年心里百转千回的焦灼;她只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说错话了,所以又惹到了他;因为惹到了他,所以才会让他这么生气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语,却是在对上郁斯年眼眸的那一瞬,被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突然间,沈希曼就明白了:其实,自己的解释何曾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放在心上认真过?其实,郁斯年真正要的并不是自己的解释,而是想要发/泄他心中对自己的怒气不是么?

这样想着,沈希曼索性也就不再做解释了;沈希曼清楚得很,现在有着比待在这里与郁斯年“纠缠”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做。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失踪不见的杨雨桐呢?

而沈希曼“莫名其妙”的转变,一时间倒是让郁斯年有些许的反应不过来;因为反应不过,所以郁斯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跌坐在地上的沈希曼站起了身;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弯腰拾起了那一只因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而被摔落在地上的手机之后,伸手掸了掸手机上的灰尘;又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抬眸抿了抿唇,然后再次开口道:

“谢谢你,刚才…………对不起,不再会有下次了!”

第一次,她向他说“谢谢”,为了刚才他的那一记狠拽;第二次,她向他道歉,为了自己刚才说错的那一句“下次不会了”。

该死的女人!她,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沈希曼的反应,让郁斯年觉得非常非常地不爽,又是非常非常地窝火。

一步,上前,瞬间便是拉近了和沈希曼之间的距离;一步,上前,瞬秒便是让沈希曼感受郁斯年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低沉的气压,压抑的氛围:沈希曼承认,自己还是怕这个男人的;确切地讲,是被郁斯年的那一双暗潮汹涌的凤眸给狠狠地瞪视地怕了。他的瞪视,让沈希曼觉得好像是要把自己瞪出一个窟窿来。

避开了那两道强势的眸光,沈希曼小心翼翼地朝后倒退一步,就在她准备转身的那一瞬,左手手腕却是被郁斯年突然间伸来的右手给牢牢地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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