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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北一寻常的村子靠近村头的一个低矮狭小的院落里,从低矮的用泥坯掺杂秸秆堆垒的院门中,走出一个身体瘦削的青年。
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还未高炽的日头,边往外走,边用左手从右手端着硕大的海碗中,抓起起半个板砖大小的杂面馒头看也不看啃了一口。而那双漆黑双眸却并未闲着,顺着村中那条有点曲径通幽意境的大街一直看到村尾。
“毛都没一根儿。”这青年嘴里含着食物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低下头,用他那关节粗大,长满狰狞遍布整个手掌老茧的手腾出两根手指,捏住海碗中唯一一块被腌制漆黑的咸萝卜咬了一丁点儿,好像这是东西极为奢侈美味,竟然陶醉般的眯起眼睛等到完全和口中杂面馒头混淆,这才喉结鼓起完全吞咽了下去。
如果有沈家庄别的老少爷们或者言语泼辣的老娘们看见,十有八九还和之前每天发生的情节一样,没有人乐意和一个左撇子蹲在地上吃饭。即便无奈,也会拉开的至少米半的距离。胳膊肘打架是一个,还有就是,左撇子素来别见多识广但说不出为啥的农民鄙视。
索性走到离此不远两楼粗细的槐树下,穿着趿拉板儿的大脚丫子左右一分,很娴熟的蹲了下来。
这家伙要不是捧着海碗蹲在地上和寻常沈家庄的人无异,估计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农村人看待。头发漆黑发亮,却犹如他身后院落中西南角的凌乱鸡窝不说,那张迥异于沈家庄人特有的古铜或者漆黑的脸,面色瘦削而苍白。因此这家伙在一群小媳妇老娘们中的好人缘,经常遭到舆论攻击。有着小学五年级文化,当了一辈子民办教师学生满村子的沈万邦老爷子,更为轻蔑地批判:当年的小白脸唐国强能扮演始祖,你即便上天也只能演个李莲英。
要不是自小无名无姓随着沈家庄人姓沈,而被这一村的老少爷们怜悯资助上小学被沈万邦老头赐名一个‘战’,沈战死也不想跟这老一辈的文化人打交道,嘴巴忒歹毒了!
比蒜头大不了多少的腌萝卜上半个小时左右就被啃的犬牙交错,闲的心里想要长草的沈战眼巴巴看不到整条街出来一个人影儿,乏燥之下,只好不时撩起眼皮希望出现奇迹,一边对着就着两个杂面馒头埋头发泄,吃的酣畅淋漓。
等到沈战吃的海碗中咸萝卜剩下拇指大小,杂面馒头也剩下小半块的时候,身后一阵踢踏声响迟缓地由远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