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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无力地摇了摇头,执意把碗接了过去,慢慢放至唇边,每喝到嘴里一口,都要分几次下咽,一定是每次下咽,会牵动胸前的伤口,药汤全部喝完,她即使疼的额前渗出细汗,却未吟过半声疼痛。
我侧过身子勉强够得着把空碗搁到榻桌上,然后帮她又垫了一个枕头,才小心翼翼发落她躺下,一碗汤药下肚,虽谈不上红光满面,却比先前起色好一些。
“竹雨。”
我正为她掖着被角,听她无力的唤息,忙抬头,正遇那双满是倦意的眸子。
“恩?”我道。
“谢谢”她无力道。
我微微笑了一下,轻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几次救我于水火,我却无以于报,现在你为衙门身负重伤,我除了端水送药,什么忙都帮不上。”言中,捏起衣袖一角,为她轻轻沾去额前的细汗。
想起她连喘气都很吃力,却执意不肯让我为她喝药,我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心情也逐渐低落。
“竹雨”她道。
“恩?”
“你不开心?”她无力抬眼看我。
我直起身来,看着她顿了片刻,心里有话想问,始终没能开口,便勉强笑了一下,道:“看到你醒来,我怎么会不开心,别想太多,休养身子要紧。”
她睨了我一会儿,低道:“竹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她不让我喂药,可能是性格使然,一向强硬惯了的人,一般不想让人看到她服弱的一面,所以她即使硬撑,也执意自己喝药。真正让我介怀的是,她即使在意识最为薄弱时,却声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以我们之间的交情,在她眼里,也许只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即使那双变幻莫测的深邃,偶尔流露暧昧之色,却仅仅只是暧昧。暧昧,我不喜欢这个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