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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份好奇,随着踏出宫宇,两人相对而坐,越发浓炽了。
静坐了小半盏茶的功夫,自己的皇后却仍还未抱怨过只言片语。仿佛此前的那场因萧淑妃而起的卧病从未有过一般,李治竟莫名地有些不习惯,略动了动身子,又为自己的不适好笑。
“大家若是不适,不若请御医问一回脉,也好叫妾安心。”
李治摇头道:“无事,梓潼不必担心。今日也是朝务繁忙,不曾同魏国夫人说话,却是朕失礼了。”
“大家何出此言?阿娘进宫,不过是同我聊几句家常罢了,怎敢因这点子小事而耽误了大家的正事?”讷敏抿着唇笑了笑,“若是叫阿娘听了,到时候埋怨大家如此见外,可不要怪妾不替您说话了。”
“如此,确是朕的不是了。”李治笑着应了一句,又问,“今日,怎没听你提起萧淑妃?”
“大家想要听什么?”讷敏偏头看他,清亮而平和的眸色,竟叫李治不自觉地移开了眼,自是不曾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以往,是我想岔了,萧淑妃既能讨得大家的欢心,妾也该相让一二,怎能跟她一般计较?”
李治语滞,不知该作何言语。萧淑妃的骄横,他自是清楚,可若是当真要皇后避让一个妃嫔,这理儿怎也说不过去:“她,确实过了。梓潼如此处置,朕,自是信你的。”
“能得您一句信,妾真是……”略停顿了片刻,却不曾往下说,反而轻轻地撇开了话题,“大家今日,可是有事吩咐于我?只是瞧着您似有些藏着事儿,若能替大家分忧,亦是为人妻的本分。”
“哪有什么事儿,梓潼想多了。”话到嘴边,可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李治摇头笑道。
见他如此,又想起今番匆匆出宫,讷敏如何不知他究竟在纠结些什么,为难些什么,可他不提,她自然也落得清静:“这些日子,妾在宫中躲了几日清静,却听到一句笑谈,‘学会文武艺,卖得帝王家’,妾只闻文韬者,有取仕之道,却不知这武略……人在病中,总难免胡思乱想,大家可不许笑话。”
话刚至一半,李治就不自觉坐正了身子,再看向讷敏时,不自觉多了几分惊叹,不愧是太原王氏、名门之后,这番眼界,绝非萧淑妃之流可比拟的,忍不住喟叹道:“梓潼之心,朕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会玩笑?”文人有科举之说,习武之人,却是自己疏忽了。心里更是暗暗自责,定是自己以往太过忽略了皇后,从未如此宁心静气地听她说话,自然,也不曾听她谈论这些。
似乎,除了新婚时的那段时光,往后,他便总是偏疼萧氏,忽略了她。如此一回忆,心底的愧疚更甚几分。
讷敏可不知他竟从国事拐到了妻妾内事上,见点到了正处,自是再不往下,笑着推诿道:“妾也不过随口一说,大家这般,倒叫妾无地自容了。”
从安仁殿离开后,李治如何还有心思琢磨些旁的,急急地召来一干重臣商议起来。一连数日,竟不曾踏入内苑半步。如此行为,叫后宫妃嫔皆是心中不安,一时间竟忙坏了甘露殿的内侍们,今儿一盅参汤,明儿一碟点心,脂粉味儿弥漫得整座宫殿全散不去。讷敏冷眼旁观着,每每过了时辰,便会差人送些茶水汤羹,既是提醒,也是关心。
如此对比,更昭显出为后的气度贤名。
☆、第56章 祸福难料
日子便这般波澜不惊地流逝,没有了她的争锋以对,萧淑妃独自一人也难成林,一时间,后宫竟是难得的清静太平。
而李治,每月里亦有几日往安仁殿,虽不比萧淑妃频繁,却也给足了她面子,并未如何冷落。几世为人,又曾坐在慈宁宫十余年,讷敏的见识,比之寻常妇人,自是不俗。几番闲谈,李治亦渐渐愿同她聊几句前朝之事,虽不见她多有言论,然寥寥数语,总能拨到点子上,更让他刮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