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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想,也就面上热闹点吧。她三婶嫁过来,她母亲不是照样为见面礼到底封多大红包而发愁嘛。“我还羡慕你家呢。你对外婆好,外婆对你好,就够了。人少清静。”
谁知竟也不清静。姨妈盯上了外婆在河婴城里的这套小平房,一直在磨,外婆说家珍两口子都没了,就剩下奚文博,这个房子要给他以后结婚用。姨妈不死心,还是磨。外婆托邻居给奚文博打电话说:“你回来吧,我们办手续,把房子过户给你。你不要瞧不起这个房子,马上拆迁到这里,一赔能赔两套呢。”
奚文博挂了电话对丽莎说:“你看,我把人想得多坏啊。”
丽莎不作声。
他们到家的那天,姨夫带人上门来闹,抢房产证,外婆被推倒了,跌坐在地上哭。小小一个院子,里三层外三层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姨夫声音像破锣:“老太婆一死,这个就是遗产,子女平均分配,哪一家都是这个理。”
姨妈帮腔道:“你也不要说我做姨娘的心狠,你们在外头上学,老太婆还不是我们服侍?没钱没钞的,你心放在中间,叫谁也要不平衡的。”
奚文博忙着扶外婆回屋,没有精神和他们说话。
丽莎站出来,扑了扑身上的灰,说:“奚文博爸妈不在了,但只要有我们在,她就可以健康地再活很多年。外婆只要在,这个房子就是她说了算。至于服侍老人,就算你们有服侍的义务,也不代表我们能放心地把她交给你们去服侍。打算盘之前去查查法律,找找顾问。奚文博性子好,又顾念亲戚情分,不想闹。真要闹的话,他拉不下脸来,我奉陪到底。”
姨妈问:“你谁啊?”
丽莎慢慢转过身来,说:“我是谁跟你没关系。但是里头小腿蹭破一大块皮等着送到医院打破伤风的老太太我希望你认得。她是你妈。出去的时候请帮忙关上院子门,不送。”
在医院里,奚文博说:“蒋丽莎,我没发现啊,你这么厉害。”
丽莎在风口里来回倒两碗开水,凉了好给外婆喝。她说:“我也不知道,一股脑就说出来了,根本都不用想的。”
这是一种潜伏的本能。要说为了别人,她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开掘出这种潜能。只有为他,她才子弹上膛一样威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