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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严如画的心情,比主母赵氏更加消沉颓废。
前不久兄长去世,现在又轮到夫君离世,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一连两次巨大打击,令她两眼发黑,日渐消瘦。
谢骁夜慢条斯理地扒着饭,“二嫂,纵然再难过,也吃一点吧,腹中空空,长此下去,会饿出病的。”
原本只是好心劝说一句,哪知道严如画不领情,反而还白了他一眼,“你二哥走了你还吃得下,可见你的心情也并没有多悲伤。”
谢骁夜没有料到,他随口一句劝说,竟会换来对方这样的冷言冷语,脸色顿时微沉,“难过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谢家没了二哥,就要从此一蹶不振?我与大哥还有公务在身,陛下批准我们休假几日,等二哥的后事办完,我们就要各司其职,若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替朝廷做事?”
他这一番反驳原本合情合理,落在严如画的耳中,却只是让她更加生气。
“从他过世到现在,你和大哥没有为他流一滴眼泪!你们就是这样做兄弟的吗?”
谢骁夜:“……”
悲伤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会哭的。
他与大哥不是不难过,但绝不会像母亲和二嫂一样难过。
她们没有给二哥收拾过烂摊子,身为二哥的母亲和妻子,一心向着他,压根就看不见他平日里有多过分。
谢骁夜在心里暗道,若是自己或者大哥去世了,二哥大概也不会哭得多伤心,顶多装模作样抹两把眼泪,然后就要寻思着继承谢家所有财产了。
谢查楠原本就是以利益为重的小人,作为他的兄弟,很清楚他这一点,只不过碍于兄弟颜面,没有直说罢了。
严如画的字字句句,在他看来全是无理取闹。
“二嫂,这样的日子实在不适合大吵大闹,还是安静些吧。”谢骁夜说着,继续低头吃饭。
他是真的饿了,绝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你与大哥都吃得好睡得香,自然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做兄弟做到像你们这样铁石心肠,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只怕你二哥九泉之下都要心寒。”
此刻大堂之内只有二人,严如画一肚子气全朝着谢骁夜撒了。
谢骁夜懒得理她,更加不想与她争辩。
知道她心里难过,让她发泄几句也无妨。
可谢骁夜的退让,并没有换来严如画的安分。
“三弟,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若我告诉你,你二哥死得蹊跷,是被人害死的,你会为他报仇吗?”
严如画说到这儿,紧巴巴地盯着谢骁夜,等待着他的回答。
谢骁夜道:“二哥是被一个蒙面高手重伤,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人看清那个蒙面人的长相,难不成二嫂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你二哥死得绝不像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严如画说着,磨了磨牙,“你们都觉得他是在抢长生令的过程中,被人随手打伤的吗?你们不知道仇人是谁,所以就不打算给他报仇了吗?我昨天夜里一直在想,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二哥在青楼的一个相好,当着我们的面拿出了长生令,还说是什么祖传宝物,送给你二哥的定情信物,她这话一定有问题!我打听过长生令了,听说是跟一个宝藏有关,许多人都想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偏偏就落在一个青楼女子手上?”
谢骁夜略一思索,道:“有些人大概运气好,那女子大概就是属于运气好却又不识货的。”
“可我怎么就觉得这是她故意挑起的矛盾呢?”严如画目光一凉,“在你二哥出事以后,我就派人去帝都各大青楼找这个女子,却再也找不到她了,我怀疑她的出现是有人刻意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在一大群江湖人打成一团的时候,蒙面人趁乱出手杀你二哥,再把长生令夺走,这么一来,其他人大多以为你二哥死于野蛮的江湖人手里。”
谢骁夜道:“你到底怀疑谁?”
“白家。”严如画接话接得飞快,“我大哥的死也是跟白星有关,我哥死后不久,查楠就跟着去了,查楠跟白星之间的恩怨,比我哥跟白星还要多,白星完全有理由害他,这女子不是很早以前就想杀查楠吗?这次让她成功了,她害死了人还能置身事外,没几个人会想到她的头顶上去。”
“这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谢骁夜不为所动,“白家的势力,不可小觑,我们谢家何必要跟白家作对?我与大哥又怎么能是护国公的对手。”
“所以你们怕了是吗?”严如画嗤笑一声,“胆小鬼。”
谢骁夜眉头蹙起,“二嫂,我念在你情绪悲伤的份上,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是我得寸进尺还是你们胆小如鼠?母亲日日以泪洗面,你们却任凭仇人逍遥法外,母亲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心情不知会有多低落。”
“严如画!”谢骁夜素来秉持着风度,此刻也忍不住想摔碗了,“无凭无据的事情,不准你到母亲面前胡说!你明知母亲难过,不去劝慰,还想怂恿她和我们兄弟二人去报仇?你想借我们谢家去对付白家?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与大哥绝不会和白家为敌!”
“哪怕幕后黑手真的是白星,你们也不会对付她吗?!”严如画急红了眼。
谢骁夜似乎铁了心要跟她作对,冷笑道:“我们谢家三兄弟里,只有一头猪,其他两个,都是识时务、明辨是非的。”
“你——”严如画气急败坏,冲到谢骁夜面前,挥手就想打。
可她哪里是谢骁夜的对手,谢骁夜也并不打算忍让,稍一使劲就把她推开,让她跌在椅子上。
“二嫂,你是二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嘴上叫你一声二嫂,心里可不认你这个嫂子,你如今已经失去了娘家势力,在我谢家容不得你胡作非为。”谢骁夜的话语中似乎含着警告,“我们谢家,由大哥当家作主,我这个三弟的权利,也比二嫂大,二嫂可千万别做些傻事,逼得我们兄弟二人把你扫地出门。”
话音落下,饭也不吃了,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留下严如画独自坐在大堂里,面色阴郁。
查楠的这两个兄弟,只晓得明哲保身,压根就没想替他报仇。
兄长与夫君的死,让她几乎丧失理智,双重仇恨压在肩膀上,喘都喘不过气来。
谢骁夜说得没错,谢家是由谢子荆当家作主,谢子荆绝不会任她摆布,她不能指望谢家来帮她报仇了,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她能指望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再说谢骁夜憋着火气离开了大堂之后,直接出了谢府去散心。
心中对严如画百般埋怨,只觉得她实在令人生厌。
想到以后还要与此女抬头不见低头见,时不时听她发牢骚,只觉得隐隐有些头痛。
泼妇。
幸好,他绝不会娶这样的泼妇进门,否则能被气得少活几年。
才这么想着,鼻翼间嗅到一阵甜香味,那味道似乎不陌生,是——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