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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几乎无法遏制地要走向她,如飞蛾扑火一般,奔向危险的光源。
纪纲无端地想起故乡家门前的那棵树,想起他的童年,想起他摸过鱼,洗过澡,嬉戏过的那条河流,想起邻家那个穿着浅紫衣衫,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妹妹,想起离开那姑娘的时候,他和高贤齐说的话,夏日的阳光灿烂明亮,茂密的树叶绿得发光。
涛声轰鸣,对面的这个人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她在说话,又好像没有说。
纪纲继续回想,故乡门前的那棵树,在雷雨后的一天,最接近天空的那段枝桠被劈断了,枝衩焚毁,颓败得像将死之人,暮气沉沉,那郁郁葱葱,青翠如同少女般亭亭的树,消失了。
那之前的日子真是美好啊,真想回到从前,听邻家妹妹的哀求留下,能够陪着她做梦,就是幸运、幸福的。
纪纲像做了一个梦,美好的开始,美好的家园,他困在其中,一颗心竟然变得柔软、柔和,想远离这世界的所有纷乱与残酷,想解甲归田。
解——甲——归——田?
纪纲咬破自己舌尖,吐出一口血来,同时双掌向董妙然一推。
对面的董妙然几乎被他的掌风震地要摔倒,但她仍然屹立不倒,孙愚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要摔倒,握住了她的手,撑着她,两人并肩而立。
纪纲骇然,“你竟然对我用‘大梦’?”
若不是刚才他看见唐俊所说已经死了的董妙然竟然就在眼前,也不会一时失神,给了董妙然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