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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总总,带血的记忆,一时三刻,哪里说得清楚?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花溶依旧是侧着身子,但是,借着摇曳的烛光,却看得那么清楚。
岳鹏举!
那是岳鹏举三个字。
泛黄的纸张,多少年的岁月,墨色都苍黄了,是当年自己为他写下的第一个名字——纵然临安的死生,纵然一辈子的亡命,他都还珍藏着,牢牢地珍藏着。
一如心里珍藏的那个人。
只要此生不咽气,就绝不会掉了那一样东西。
她泪如雨下,他也泪如雨下。
花溶依旧没有回头,这一次,是彻底地昏睡过去了。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飞将军也睡过去了,他也太累了,这一生,从来没有哪一天,像这一日如此真正地放下心思,酣然大睡。
迷蒙里,手从儿子的身上穿过去,紧紧握住的,是她的手——是她的手啊!
多少次在栎阳镇军营里,就渴望过的;只能借着装醉酒的时机触摸过的——如今,却是正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