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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切地问:“是谁救了你?是秦大王?”
她不答,继续说,“肉体的痛苦还不是最大的痛苦。当你疯狂的想见到一个人,却怎么也见不到的感觉。你仔细回想,想不起他的脸,就连梦里,也总是梦不到……”她咬牙切齿,“我更恨你!若不是你杀了鹏举,我怎会再也见不到他?”
他半晌无语。
“可是,花溶,我没杀你,我从没想要杀你!而你,却对我下手,目睹我的痛苦,毫不悲悯。”
“你杀了鹏举,就等于杀了我!”
她躺在床上,眼里满是泪光。
“你再折磨我,岳鹏举也死了,就算我马上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了。哈哈哈,花溶,你很伤心是吧?再怎么伤心,他也死了,变成了一把白骨……”
“你也会是一堆白骨。”
“好,我就等着让你把我变成一堆白骨。花溶,我等着你。”
帐篷里一瞬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无声无息,如两个在地狱门口徘徊的幽灵,互相已经失去了温度,只能飘忽着飞来飞去,却永远不可能靠近哪怕是一点点。
倦意慢慢袭来,泪水浸染的眼睛干涩到疼痛。迷迷糊糊里,仿佛是战场,无边无际的血腥,小商桥的尸体,临安城的追杀……她压抑不住,在黑暗里抽搐。
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的碎片像一片来不及打扫的战场,断臂残肢,硝烟弥漫,人和人之间,就是一场永远的战争。
两个人隔着一堆碎裂的战场。
“花溶,你再也不许给儿子穿宋服,你自己也不许穿!”
“金兀术,你现在还有什么本钱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他又要跳起来,腿却挪不动,嚎啕半夜,嘴里那么焦渴,嗅嗅四周,能闻到冷茶的芬芳,她煎的茶的美妙。他的手摸索着,找不到一个完整的杯子。
“花溶,我渴了,我要喝水。”